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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文章內容:大忌!在小說中「說教」將徹底撕碎你的文章!
這篇雜談的重點就在標題上了!結束!
──開玩笑的。
我想再來談談關於「在小說中說教」的這個壞習慣。
以前總以為這種狀況不是很嚴重,直到近六、七年來開始增加閱讀小說的時間,才發現無論是收費制或者免費閱讀的,都時常看到這項禁忌。
至於實體出版的書籍倒是很少看到,約莫十幾本中就一兩本吧!
我想就算原文有,大概也被編輯刪掉了──原因可能是與故事本體無關,或者破壞故事節奏,或者各種原因。
而那所謂的「各種原因」就是這次雜談所要談論的主題。
▲真的有人在小說中「說教」嗎?
有的,還滿常看見的。
無論對於社會的各種現象或者男女議題等等,只要逮住了時機,有些作者就是會拚命說教。
一、類型一:因為所以,蟑螂螞蟻!
比較常見的起手式大概是:「就因為如何,所以如何。所以說人啊!就是要怎樣怎樣。」
△我看過的男性向作品舉例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知恩圖報,主角落魄前曾經幫助對方多少多少,但一時失意竟被他們趁機落井下石,反而是與自己惺惺相惜的對手伸手拉了自己一把。
「所以說啊!人在得意時都會有人巴結你,只有在患難時才能見真情。」
△我看過的女性向作品舉例
「某某對男人的示弱示好終於心軟,心裡想著他們還有孩子,日子總要過下去,卻沒想到等到自己鬆口原諒後不久,男人又故態復萌,轉眼拿著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出去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絲毫不顧家庭,甚至對開口勸阻的她再次拳腳相向。
「這種家暴慣犯有一就有二。所以啊!千萬不能對這種人心軟,能早點逃離就逃離,否則一輩子就會一直在這灘泥坑裡。」
二、千字小論文跟上!
也有拆解自己正在寫的那段劇情,在角色正在解決問題、為該事件收尾的途中安插千字論說文的方式等。
大多的時候正於主角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制高點),並且正論斷著一件事、為那件事進行收尾。
無論是要對反派處刑又或者替一場紛爭仲裁,總而言之在主角做出決斷後,作者立刻會補上鏗鏘有力的論說文,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作者在一篇故事當中「橫空出世」佔據讀者的視線,有些時候還會拉扯一些配角故事出來給這篇論述增加色彩。
這樣的狀況使得讀者角度看來十分出戲,以流行語來說,就是閱讀途中出現強烈的「割裂感」。
不過我也必須誠實地說,這種方法如果操作得好,就是一種作文方式(雖然並不是特別高明),但我多數看見的是作者自身的抒發,而非故事中的角色所言。
△好一點的狀況
這種類似於事件「小結」的說教詞不見得不能被說「不好」的原因主要在於「視點」與「節奏」。
所謂的「視點」指的是這篇說教是出於誰之口。
如果是主角仲裁了一件事,那就該以主角的角度說出口,不見得是存於對白的部分,也可以是單純的文字敘述。
並且那些說教言詞必須吻合角色個性。
此外,還得注重「節奏」。
故事中的事件可大可小、可長可短,但這些小結必須簡短扼要,不能打擾到故事主體(故事本身),否則就是喧賓奪主。
△差一點的狀況
我舉個我曾看過最差的例子。
在某件過場的小事件後,主角突然因此崩潰,並且開始了數千字的憤懣抒發。
主角崩潰得毫無由來(分明之前很堅強),如果說是小事件累積的壓力吧!但是也沒有讓讀者看出主角的變化,而是到了某個故事結點時,主角突然崩潰,反而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緊接著數千字的抒發文字幾乎與主角原先的個性無關,完全悖離角色設定。
這種情況下,就算再遲鈍的讀者也能夠很鮮明地感受到故事的割裂。
作者想要安插某些大道理,但並沒有讓故事的角色好好演繹,反倒是浪費了前面極好的文筆。
後來,我看著那篇作品的數據一路雪崩,直到故事後半段互動的讀者寥寥無幾,與前面三分之二的故事盛況天壤地別。
▲「說教」文體真的不好嗎?
以前在看到說教橋段時,只要作者自己的語氣不過分強烈,大多時候我都能說服自己當作「段落總結」來看,然而還是有問題的。
一、「說教」的缺點
小說的本質是「說故事」,是一種娛樂媒材,所以在故事途中或者故事最後安插說教段落,會不會太像小時候看到的兒少教科書了?
我還記得小時候常常會在圖書館看到類似的書籍:
像是「在放學的門口結交染髮、刺青、臉部穿洞的大哥哥,被騙去吸毒,因為沒錢所以開始偷錢,最後悔不當初」這類的故事。
這類故事在最後會有一段語重心長的文字寫著:所以說啊!放學後要直接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也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那些穿插說教橋段的小說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
心情輕鬆愉快的時候覺得看看就算了,如果為了娛樂而閱讀,有時就會感到不快了──我到底是來放鬆看小說的還是來聽教訓的?
△打斷故事連貫性
在小說中加入說教文字,可能打斷故事的節奏、破壞故事連貫性。
特別是在說教篇幅很長的時候。
人在抒發胸懷的時候難免侃侃而談,恨不能想將自己藏在心裡的大道理給一口氣說完,但這畢竟是小說、不是論說文──
就算是那種講道理類型的文章,如果通篇都在「講道理」,也很難吸引人。
簡單地來說就是自說自話。
讀者想看的是故事,想要「有所得」,而那個「得(益)」絕非是教科書樣板。
唉呀!別說你喜歡讀教科書啦!
我也喜歡教科書啊!不過你想想看,就算你讀書的時候很認真、上課時總是精神飽滿,但看看全班上課時,如果老師的教學方式是念經式教學、憤慨式教學,有多少學生會喜歡啊!
△扭曲人物塑造
此外,有些人則是喜歡藉由角色的嘴巴說出大道理。
但問題是,這名角色平常是會說大道理的人嗎?
如果一名角色平常冷靜穩重,結果在事件後的說教橋段突然長篇大論且感到憤慨,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不要破壞自己辛苦創造的角色──就算你將那名喜愛的角色當成自己在小說中的替身也一樣。
將角色的設定貫徹始終吧!
二、那麼,「說教」有優點嗎?
前面說了那麼多「說教」的不好,那麼說教有優點嗎?
其實當然有優點啊!
那就是「寓教於樂」。
不說別的不見得很多人看過的作品,就說是四大名著或者六大才子書,裡面挑出來的道理真的不少。
我想,除了單純寫好故事外,也一定會有作者想要在故事中或多或少傳遞自己的思想或者一些較為正面積極與自我保護的概念等等。
其實這也是沒問題的,但也必須了解,以讀者的角度來看──或者以任何人的角度來看,應該沒有人想要被指著鼻子罵吧?
於是怎麼拿捏尺度就很重要了。
拿捏得好叫「寓教於樂」,拿捏得差叫「說教」。
▲以恰當的方式傳遞思想概念
如果你看完我的前面論述,可能會升起這個疑問:
難道作者不能闡述自己的看法嗎?
可以!但是要巧妙!
我本來想說方法要「正確」,但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作者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所以我用了「巧妙」兩個字。
如果你也有不錯的方法,或者看過不錯的案例,歡迎一起分享。
一、簡潔明快,毫不拖沓
第一種方式是盡可能將自己想要闡述的道理徹底化為某個橋段的(道理)小結,並且採取最為簡單扼要的方式說明,而不要浪費篇幅在抒發胸懷上。
無論是正面敘述或者反問句都可以,也可以利用假設的句型書寫。
在這種方法之下,無論是單獨提出來作為一行「心得」文字,或者作為角色的「了悟」都可以,唯有「簡潔明瞭」這個要點必須被牢牢掌握。
△舉例:正面敘述
「如果說他在當初並沒有做出這項選擇,也就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俗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不就是個現成的好例子?」
△舉例:反問句
「難道他當初沒有想過做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若非他見利忘義,出賣了自己合作多年的伙伴,今天又怎麼會招致眾叛親離的結果?」
△舉例:疑問句
「也不知道某某(角色)是否會為了當初的選擇感到後悔?」
「得到判決的他神情呆滯,不知道是否懊悔自己曾經的言行?」
二、分散台詞,切斷篇幅
相較於在故事中安插一句或者簡短的道理,如果作為作者真心覺得無法以簡短的句子表達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切斷篇幅。
不要連續性的長篇大論,一樣是擷取要點,並且分散在各大段落。
簡單地來說,並非一次性地在某件事件結束後進行「總結」,而是將一個事件分成許多段落,並在每個段落進行小結。
注意,這樣的方式僅適合長篇幅(或者超長篇幅)的故事,否則這樣的方法拖沓累贅而囉嗦。
三、融入劇情,自然演繹
這個方法遠比第二個方法好多了。
我們設想故事就是在一座舞臺上呈現,而每個角色都有他的定位。
擔任正義之士的主角、擔任裁判的仲裁者、擔任反派的惡徒,以及宛如希臘戲劇中的「唱詩班」這種外圍觀眾的角色。
前三者各有其台詞(劇本),圍觀的群眾或者一些比較邊緣性的配角就適配「評論者」這樣的角色。
作者大可以將自己的話或者想要闡述的道理構思成劇情的環節,利用觀眾的嘴巴拼湊出完整的道理,如此一來,主要角色們不會有扭曲設定的風險,作者也能藉由觀眾之口暢所欲言。
四、完全捨棄評論,讓觀眾自己判定
以我個人的觀點而言,我覺得這個方法是最厲害的。
其箇中意義大約如下面兩句話:
《清淨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論語》「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或許為了心中的正義感或者觀眾的心情考量,最後我們總希望正義的一方獲得勝利,然而在過程中無論如何跌宕起伏,作為作者,我們可以完全不給予評價。
我們讓事件發生,讓角色運轉,但我們不做評論。
以前還聽過有句話是:「該角色的定義不在於他的設定如何如何,而在於他在故事中做了些什麼。」
──大抵是如此。
故事戲曲讓人沉迷、讓人變成看戲的「傻子」,其中的一項原因就在於作者並沒有代替觀眾的嘴巴說出評論,而是讓觀眾自己想、讓觀眾的情緒自行運作。
有些時候,很可能一件中性的事件會引起兩極化的反應,但若作者對其做出定位,那麼觀眾的情緒會往哪邊遊走呢?或者乾脆接受作者的想法,讓原本可能會澎湃起來的情緒變得平靜無波。
如果你希望你的讀者是會進行回饋的,或許你可以試試這種方法。
▲結論
我覺得作為一位作者,或者說作為一個人,想要抒發胸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畢竟說得正經點、有結構點、完整點就叫「抒發胸臆」,簡單地說幾句或者抱怨幾句就叫「牢騷」這是一件本質上完全相同的事。
然而如果換成讀者的角度,或者一位看客的角度,你會願意看長篇大論的牢騷嗎?
除非那篇牢騷切中自己的心事、引發自己的共鳴,否則可能會令你想要「快轉」,對吧?
如果說你是一名作者,想要在自己的故事中、文章中融入自己的思想,就要好好思考要怎麼樣才能夠更加自然流暢。
因為你想要讀者繼續閱讀自己的故事、追蹤自己的文章(如果你完全不在乎瀏覽量,那就沒差了)。
所以,當下次寫故事(文章)時,想要抒發一些自己的心得感想,也不妨參考看看本文提供的例子,或許能給你一些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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