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中時,前往了嚮往已久的蘭嶼。
通往蘭嶼的方式有:從墾丁後壁湖乘船、臺東富岡漁港乘船以及臺東機場的飛機。──在規劃有點臨時的蘭嶼行程後,決定從墾丁後壁湖前往蘭嶼,搭乘的是綠島之星3號。
早上搭乘高鐵到高雄左營站後,便搭乘預約好了的接駁車一路向南直到後壁湖。乘船地點在地圖上「中油後壁湖漁港漁船加油站」的定點附近(並非有落地玻璃窗的弧形建築那側),是個少有遮陽處的小碼頭。
預約的接駁車當時是與船票共同綁訂購買,也因此接駁的司機大哥十分熟悉流程與門路,與其聊起來特別放心。
我少有乘船經驗,也因此對於踏上連結船與碼頭上那僅限一人通行的艞板有些心理障礙,然則在船員的幫助下安心不少,內心充滿被無限放大的感謝之意。
選定了上層的位置後,便沿途看著蔚藍的海面與淺藍的天空無限延伸到地平線的那頭,只覺得十分美麗。只可惜待在船艙內隔著不斷被海水打溼且略為泛黃的玻璃無法無礙地直視如此美景。雖然二樓船艙有可以走出去的室外,但由於我是十分守規矩的好孩子,所以也就沒有出去一覽碧藍天光。
沿途看到了遠方的巨大貨櫃船與一些漁船讓少見多怪的我感到非常開心,而鄰近蘭嶼時又看到了紅斑鰭飛魚被船驚嚇而躍起的樣貌,讓我覺得或會有好運來臨(笑)
實際上於我而言,能夠順利地來到蘭嶼、看看那美好的風景早已是莫大的好運。
此次的旅程是四天三夜,原訂想下榻的民宿在第三個晚上客滿,又由於不想搬運行李的緣故,便選擇了位於蘭嶼東北方東清部落的利巴印民宿。
由於行前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查詢關於蘭嶼的相關資訊、做足功課,因此除了預約租車、住宿以外,便打算到達民宿的當下小憩片刻並同時排定接下來的行程內容。(還記得四月份前往澎湖時租車時幸運地租到了騎起來非常順暢的三陽GT Super2,這回查詢租車時看到雲晨租車行也有同款車型,便開心地於網路上下訂。)
蘭與雖言是個小島,卻也因為其火成地形而擁有豐富的樣貌景觀。因此這次訂定了四天三夜的行程以我想要軟軟爛爛度過而言倒不嫌多,反而因為首日與第四日的客船時程因素、能夠真正盡興遊玩的只有兩天半的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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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日下午一點的末班船次到達蘭嶼時已經下午三點,大清早起床加以舟車勞頓,忍不住到達民宿後就直接睡上一個小時(笑),這幾次出遊便是如此,只要登記入宿後絕對都是先補個眠再說,似乎也成了具有個人特色的首要行程。
此次事前並未做足功課,因此當我們當天晚上前往東清部落的東清夜市時,看到將要被收起的飛魚乾才曉得原來這時正當飛魚季。
蘭嶼的飛魚季在我小學時便從課本上得知,然則無論學生時代於課本上再怎麼介紹、反覆閱讀,都還是平面的、無情感的敘述文字。親身前往蘭嶼的這次,也因為身為異鄉人自然無法也不願意叨擾這無比重要的時節,而我在幾日的環島與意外讀到民宿內的書籍後,這才對蘭嶼的海洋文化有更深一層的體悟。
書籍是由臺東縣政府於2011年出版的《雅美(達悟)族的魚[軟精裝,附光碟]》,內容十分豐富,除卻能夠知道常見魚類的品種、出沒範圍、數量等以外,還能知道相關禁忌與故事。
第一天晚上前往東清夜市覓食,東清夜市雖然是蘭嶼「最大」的夜市,但攤位也寥寥無幾,倒是十分慶幸蘭嶼上的兩家連鎖便利商店(小七)豐富了飲食內容和必要的水分。
在東清夜市正對面的礫灘上拍攝到了停泊的拼板舟,這讓我想起國中時曾經因為學校的相關課程安排而有認識南島語族等課程,還有參與難得的校外教學,前往臺中自然科學博物館參觀展覽。
那時多數的課程配合上該主題,足以展現學校的用心;而其中美術課等課程也有繪製原住民圖騰的相關作業,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達悟族的太陽紋與人字紋,並且當時以繪畫拼板舟與認真雕刻上頭的紋路而獲得了老師的好評價與高分。
如今因為不熟悉禁忌的緣故只能遠遠觀望,但當下看到拼板舟的心情可謂洶湧澎湃(笑)
聽著海浪的聲音於東清夜市一飯既足,便預備性地於小七購買零食作為消夜準備回民宿進行觀景臺勘景,看看晚上是否能拍攝到星空。
雖然蘭嶼光害不多、能看見滿天星空,但路燈明亮,加上附近建設中的新屋與民宿燈火通明,因此不能算是完全沒有光害。顧及安全與不踩進可能為當地人私有田地的綠地之下,便放棄了出外在道路與綠地上拍攝,而選擇於民宿的頂樓仰望星空。
第一日晚間的試拍被薄雲不時的遮擋,而比起不成熟與強光干擾的星空,我更喜歡將光源拍入、映出稜角分明切割天與海景的樣貌。
蘭嶼與臺灣本島一樣都有山遮擋水氣,因此比起澎湖狂風掠過而水氣無法被攔截的狀態,這裡更容易積起水氣,也進而更能夠體會到海風所帶來的鹽分。
這日在白天的疲憊下早早回房歇息,時候還未到午夜,早被濃濃的睡意催入夢中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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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來到了東清夜市旁用早餐。
網路上眾人總會提及的「東清三十三號」早上人數眾多,據網路所言店家以外帶為優先,因此內用的人們需要多稍候些時間也是在所難免。此次蘭嶼一行本來就是打算悠閒度過,也因此早有等候的心理準備,但早上八點或許早已過了人潮洶湧的時段,因此店內人數不多、等候的人也挺少的,很快就用上了餐點。
用餐結束後,便拿著相機直接走向我早想拍攝的景象──曬魚。朝晨的魚貨掛曬或方不久,魚體都還清晰可見其濕潤度,在朝日的照射下反光閃爍,帶著略對生命惋惜之感的美麗。
無可否認,我被這藍天下的漁獲所深深吸引,整齊掛列的漁獲早已被醃漬/分解,魚類曾有生命的餘氣殘留,滋養著其他物種的生命;而蘭嶼的人們也以尊重自然、與漁業法近乎相似的飛魚季「禁忌」維護著自然生態。(關於飛魚季的捕撈禁忌與漁業法的關聯性,我是於前頭介紹的書籍中得知的)
這日早飯完畢後小憩一會兒給滿足的腸胃舒緩後便正式開始環島旅行。
從前我在寫遊記時,就曾提起關於在旅行的途中若非走馬看花,而是真正仔細地觀察,便能從不同的地貌、植被等體會到不同的樂趣,而這回也理當如此。
沿著環島公路南下,經臨東清灣、野銀冷泉,也經過了蘭嶼貯存場。上頭雖然掛著「歡迎參觀」的牌子,但由於沿途不斷拍照、途經貯存場時恰巧碰上了將要休息的時段,因此很可惜地沒辦法叨擾參訪(也不知道是否要預約呢!)。
提前來到紅頭部落時,原本決定用餐的蘭嶼哇哇餐廳尚在準備中,索性向親切的老闆娘詢問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暫時打發時間,最後便決定更改行程提前走上蘭嶼氣象站。
前往蘭嶼氣象站只能從東81號鄉道,到最後一小段時機車上下其實非常危險;撇除機車馬力問題,上頭告示牌則有上下坡陡峭、常出現意外的狀況,因此也就乖乖地遵循告示牌以及不少當地人的建議停車步行前往。
開頭的第一段路斜坡角度走起來挺輕鬆的,但不一會急轉彎後便陸續開始有不同難度級別的考驗。我背負著相機包以及水壺的重量,加上相機包為了方便取拿相機而採取斜背背包,因此爬起來特別吃力(單眼相機與鏡頭的重量在斜坡的挑戰下真的不容小覷)。
饒是烈日曬得汗如雨下,也無法消磨我繼續往上爬的意志力,只是這時卻因為過度負重與斜坡斜度近乎45度的挑戰讓我先天便有疾病的心臟感到十分不適,因此只能開始走走停停,也因此在折騰了許久後方才到達了目的。
據當地人所言,蘭嶼氣象站乃日本殖民統治時期臺灣總督府所建設的「紅頭蘭嶼測侯所」,會選在這裡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地勢高又位居中央,恰巧能瞭望南北兩側,加此之外也易守難攻,因此被作為最為重要的據點。
沿著蘭嶼氣象站走繞,各可望見兩面山下的村莊與海岸景色,這時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爬得那麼高!坐在氣象站旁的圓桌、椅子上小憩,享受涼風吹拂感覺,方才一路而來的疲憊也全都消失無蹤,十分宜人。
──而蘭嶼氣象站旁還有一棟小廢墟可以拍照,只可惜因為技術不佳,拍起來總少了實地參訪時所擁有的獨特韻味。
這次稍嫌可惜之處便是沒繼續往另一頭走,據說可以俯瞰野銀部落,是蘭嶼哇哇老闆娘推薦的景色。便是當時已經累得跟狗一樣,完全忘了老闆娘的推薦,有些遺憾。
用餐完畢後又繼續踏上旅程,最終在海洋超市補給了一些消夜的零食後便又騎車沿路拍照、一面回到下榻的民宿歇息。
這日晚上依然選擇在東清夜市用餐,還遇見了可愛的小貓。店家說牠是流浪貓,名字叫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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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算是最後一天能夠完整遊玩的日子了。
今天預計親近海岸,於是吃完早餐後便前往擁有貝殼砂的海岸景點。
在崎嶇險惡的濱海地帶少見貝殼砂,據說在某次颱風來到時將貝殼砂都捲走以至於如今只剩下一些海蝕槽中有些許。倒是其海潮拍打,海浪沿著海蝕溝上湧的模樣十分迷人。
而被困在海蝕槽中的海水清澈無比,其中還有不少小魚,就像個天然的水族缸一般美麗。
原本還想更加親近海岸,但一路上崎嶇難行,想著過於危險還是只能作罷,但那綠藻覆上礁岩的模樣,又能遠眺藍天碧海與精白色海浪湧上,加之享受海風吹拂,這時又能再次感受到柳子厚筆下所述「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的感受(雖若如此,我仍更熱愛山林間霧氣氤氳、一片綠意盎然)。
結束了貝殼砂海岸的探索後,早已大汗淋漓。由於無法忍受皮膚潮濕黏膩的感受,便就近回到民宿內簡單沖澡、換衣服,又補充了水分後才再次出發。前往蘭天白嶼Fun鬆玩吃飛魚卵刈包、買了三條飛魚魚乾後,緊接著的目的才來到了昨日騎車經過時,位於母雞岩到朗島部落中間一段路程中的海岸。
此時似乎是退潮時期,因此裸露的鵝卵石岸讓我感到無比興奮。
自七星潭歸來以後,我便念念不忘擁有鵝卵石的海岸。比起也有另一種美好的細緻沙岸,充滿著細緻鵝卵石的海岸對我而言別具魅力。
一面踩著海水、攝影,又四處看著是否有特別的石頭。
此處的鵝卵石表面多有黑色細緻晶體,不知道是否為黑曜岩?
待到盡興以後正要準備再次啟程,無意間發現翻倒在岸邊的「貝殼」有些異狀,湊近一看發現竟然是多年不見的寄居蟹!──在未知對方生死的狀態下,我稍微觀察了一陣子,看見寄居蟹似乎有所動靜後,這才將牠翻回正面,向其告別,而寄居蟹也不負所望的連滾帶爬地逃離巨人所在的危險地帶。(笑)
這日再往後也沒拍什麼照了。
晚餐在第一個晚上觀望許久的咕漫風味餐用餐,飛魚套餐的調味真的非常棒!無論是飛魚或者小菜在味覺上十分精緻,以此作為此行待在蘭嶼最後一晚的餐點可謂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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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隔日清早,又在東清三十三號用過早餐、又於小七補給一些可能中午會推遲吃飯的零食後,便前往還車、候船。
回程搭乘的是綠島之星,在船進港前於一旁的開元漁港安檢所等候一陣子(此處可借用廁所),又到候船處旁的紀念品店繞了一圈,這才消磨了提前來到的時間,準備登船。
不若由後壁湖漁港出發來到蘭嶼時,從蘭嶼回航的船班能夠看見非常、非常多飛魚被船隻驚動躍出海面的模樣,總共看到了兩個常見品種的飛魚、感到非常開心。還有些可惜的是當船員開門進船艙說著某個方向有海豚時,想看時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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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後壁湖漁港後接近中午時分,先前查了地圖看到後壁湖漁港處有車站,可搭乘屏東客運的「墾丁街車」。班次還算密集,可以參考。
從後壁湖漁港出口處搭乘,走到馬路對面的車牌為藍線,可到達白砂,終點站是恆春轉運站;而在馬路這面則可經由南灣(可轉搭橘線)到達墾丁,終點站為小灣。
到達後壁湖漁港後有個小插曲,因為不熟悉公車狀態,因此還在烈日下查詢了屏東客運的網站,這時一位外國人阿姨走過來向我搭訕,問我是否也要到墾丁,並向我詢問關於車次與更詳細的旅遊問題。
恰巧這時阿姨的手機響來了民宿的電話,阿姨趁機塞電話給我讓我跟民宿溝通後翻譯給她聽,當下其實有點緊張,畢竟我自覺英文並不是很好,但還算是成功達成任務。
與阿姨有了簡短的對話交流,對方表示她來自德國,還說:「這裡沒有人會說英語,沒有!(Nobody can speak English, NO!)」對於語言不通感到困擾,這時若非不是她要往墾丁的街車已經到了,我還想問她德甲德比支持哪一隊(德國國家甲級聯賽的經典隊伍對決之一),如果不是我們大黃蜂的人就算了,哈哈XD
待到阿姨上車又再次與司機確認了乘車資訊後,這才與阿姨告別、走到馬路對面準備搭車前往恆春轉運站。
最後,從恆春轉運站搭車回高鐵左營站,在那處用餐過後,這才又搭上了自強號回臺中,又轉乘了區間車,也才算是結束了這次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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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蘭嶼一行雖然倉促,然則卻也能夠盡興而歸,對於總是喜歡事前規劃詳細的我而言也算是一大創舉,收穫頗豐。
若要問我還會來蘭嶼嗎?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縱便是同樣的山光海景,這座小島美麗如斯,更有許多尚未發掘的地方還未探索。包含我還沒去過(也沒勇氣去的)大、小天池等,若鼓足了勇氣肯定還會再次前往吧!
這次總共附上24張照片與4支短影片,雖然很不完全,但還是期待能夠多少將一些蘭嶼的風味傳達給閱讀這篇文章的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