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祕書，救駕！ (4)(完)

第四章

　　卓媛的失言風波後，她宛若神隱一般除了跑行程以外、在社群上也完全消失，其社群帳號甚至一度封鎖──原本這件事也不算大，頂多就是在她乾淨的資歷上添一筆並不是很嚴重的汙點，然則卓媛這方煞有其事的躲躲藏藏卻讓人覺得裡頭的「實情」並不尋常，自然使這件事更擡了波熱度。

　　與此同時，有關顧氏傳媒藝人被「偷拍」的影片也頻頻從不同來源的位址傳出，彷彿有人針對顧氏傳媒一般，甚至使不少鍵盤偵探在網路上大肆推理真相，公司公關部的電話接連一整週都被占線，卻是公司職員們並未苦不堪言，反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事件的真相在一週後正式揭曉──

　　由顧氏傳媒投資的生活型網路綜藝正式公開上線，一共六期的節目將顧氏傳媒期下的藝人分成幾個梯隊，當中自然也有別的公司的藝人偶像共同參與，主題乃是《他的真面目》，將會「忠實呈現」藝人私底下的生活型態。

　　當然是有基礎劇本的。

　　預先拍攝好的節目披露了先前「偷拍」影片的真實面貌──也就是未來將要播映的生活綜藝預告片──影片中完整釋出她們踏入演藝界以後的心聲，並剔除從前老生常談的內容，更表明了節目當中會以訪問夾雜設計遊戲關卡的模式進行，最後的「敬請期待」四個大字背後甚至有兩名藝人的剪影，作為《他的真面目》六期正規內容以外的特別篇。

　　這項消息一出，追星的圈子全炸開了鍋！

　　原來先前顧氏傳媒公關部相較於往常直截了當的聲明稿而言神神祕祕的聲明就是這麼回事啊！

　　也有人指稱當初顧宛書親上火線面對記者時的確指稱有人偷拍卓媛、也確實證明了卓媛的確說過艾檸的壞話一事或許只是趁機炒熱度罷了！

　　不過炒作能炒成這樣，甚至空降六期節目出來，那也是沒誰了！

　　偉哉顧總！有錢就是任性！

　　任性而偉大的顧總顧婉寧坐在休息室的主位上，眼前是「Ｔｏｐ５」的五名成員姿儀端正地坐在她面前。

　　「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天了，妳們還沒說好要不要錄？」

　　眾人面面相覷，甚至有直接低頭避開顧宛書視線的，直到最後竟剩下艾檸與卓媛兩人依然筆挺地坐著，又有卓媛朗聲開口道：「顧總，我不比她們差！我的歌唱與舞蹈功力比艾檸好、戲路也比她廣，綜藝節目也夠大膽！」

　　艾檸略微驚訝地看向卓媛，心裡頭說沒有彆扭是假的，但她卻有點羨慕卓媛那樣率直的個性。

　　「Ｔｏｐ５」的眾人各有所長，自己各方面的能力不上不下，但就是長了一張天然的「國民妹妹臉」才受到各界青睞，比起卓媛而言，她心裡總多了點不可與他人言明自卑。

　　至少以結果論而言，自己所拿到的邀約是最多的，她又有什麼臉開口向卓媛說上一聲「羨慕」呢？恐怕對方還會覺得自己是在諷刺她吧？

　　其餘三人聽見卓媛堂皇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頭暗暗地倒抽口氣，甚至坐在卓媛身旁的那位已經千方百計地想要暗示她收斂些了。

　　顧宛書將一切看在眼裡，頷首道：「然後呢？」

　　卓媛深吸一口氣，道：「顧總在我們正式組團的那一天跟我們說『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閃光點』，而我覺得我的閃光點就是『Ｔｏｐ５』！如果沒有『Ｔｏｐ５』，我就只是沒有存在感的卓媛──我雖然嫉妒艾檸、也嫉妒她們，但沒有嫉妒就不會成長，而如果沒有我拚命、她們一定也沒有現在的活力！」

　　喲呵，小年輕還真敢說！

　　「顧總，我、我也很努力的……」坐在她旁邊的那人小聲說道：「雖然都是被卓媛逼的。」

　　顧宛書一笑，道：「妳有這樣的認知很好，但是妳說錯了。」

　　卓媛緊抿著嘴不說話。

　　這一個禮拜以來她總覺得自己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然而姜姊卻沒收了她的手機禁止她瀏覽網路上的消息，只給她安排了滿滿的工作，還是不少她聽都沒聽過的綜藝節目預錄。

　　直到她今天早上拿到手機後因為焦慮而忙上網瀏覽時才發現原來自己那簡簡單單幾句「真心話」並未被窮追猛打，反倒是不少粉絲都拿顧宛書受訪時的發表安慰她。

　　她忽地覺得不好受。

　　不甘心與嫉妒從來都是她上進的動力，但若有朝一日這樣的動力消失，她還能繼續往上爬、完成自己成為影星的夢想嗎？

　　顧宛書盯著卓媛的眼睛道：「如果沒有妳拚命，姜姊還是會逼她們拚命，因為姜姊知道我不養沒有幹勁的人。」

　　眾人想起經紀人在她們初成團時的嚴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原來還有顧總這位幕後主謀的意思在。

　　「還有，妳的閃光點並不是『Ｔｏｐ５』，而是壞女人。」顧宛書揚了揚下巴，又補了一句道：「妳明白嗎？最壞的那種、也是最傲氣的那種！」

　　啊？

　　沒等那五名呆若木雞的人回過神來，顧宛書便繼續說道：「反派角色如果演得好反而更能深入人心，卓媛，只要不涉及道德問題以及適度調節自己的身心狀況，我也不會否定妳的競爭心態──好了！卓媛，她們覺得彆扭的程度不比妳少，妳不是很好強嗎？怎麼？想放棄這次的節目？」

　　卓媛卻看向了艾檸，而艾檸則小聲地說道：「卓媛，留下來吧！我們一起……」

　　卓媛撇了頭，又握緊了雙拳好一會兒，道：「拍！怎麼不拍！顧總！這個壞女人我當定了！」

　　生活綜藝《他的真面目》其中一期自然也有「Ｔｏｐ５」的參與，然而由於內容形式的緣故恐怕會引出她們內部的矛盾與衝突、讓觀眾看見樂觀開朗的偶像團體中不和諧的一面，對於大眾而言這無異是無可忽視的醜聞與致命缺點。

　　卓媛心想顧總應當是顧及「Ｔｏｐ５」的形象、也擔心自己克制不住脾氣才有了這次的「開解」，但……

　　「好！卡！」

　　在卓媛還沒消化完豐富的情緒餘韻時，顧宛書忽地說了一句讓眾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而後休息室的門便被穿著圓領襯衫的人打開，兩名攝影師拍攝著魚貫進入了休息室拆除隱藏式攝影機的工作人員和內部狀況，而艾檸也滿臉羞赧地當著眾人的面拆下了藏在衣領內的麥克風。

　　被擺了一道。

　　卓媛的腦子忽地有些錯亂，卻看得那始作俑者頭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

　　「怎、怎麼回事？」

　　唯一的「內奸」艾檸瞟了眼鏡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是公司之前放到網路的那些『偷拍』影片啊！……剛才的是最後一部。」

　　啊？

　　艾檸看眾人一臉懵懂，便是好心地解釋說道：「這是公司做的企劃、我們又是公司的招牌之一，怎麼可能說不做就不做嘛！所以顧總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參加節目的這件事本來就是幌子……」

　　卓媛打斷了她的話：「艾檸，妳不怪我？也不討厭我？」

　　「事情沒那麼嚴重……」艾檸覺得自己再怎麼說、卓媛那好強的個性肯定不會相信，只得說道：「其實昨晚睡前我打算先滑個手機再睡，所以一邊走路一邊看手機要上床，結果我左腳絆右腳跌了上去。」

　　卓媛皺了眉：「所以呢？」

　　「左腳都能絆右腳了，我們幾個都組團那麼久了，怎麼可能不吵個幾次架？」

　　「但是我……」

　　一旁有團員打了圓場：「好啦！妳那時候不就是說了兩句話嗎？我也嫉妒過妳腿長好不好？我還跟人抱怨過妳都拿腿看人的，這件事有那麼嚴重嗎？」

　　又有一名團員小心翼翼地舉手道：「對不起啊！是我先在我們幾個裡面說出『金主爸爸』這個詞的，可我就是覺得好玩、也沒別的意思。」

　　眾人爭相道歉、自爆，顯得卓媛那回被偷拍苛薄評價同團成員的那件事似乎已經無關緊要。

　　顧宛書戴著耳機，盯著影視部辦公室的其中一臺電腦好一會兒後才勾起嘴角、拿下了耳機。

　　螢幕畫面正上演著「Ｔｏｐ５」成員的「大和解」。

　　她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姜姊，道：「妳看吧！當初我就說這五人都是好孩子，事情沒那麼嚴重。」

　　呵，誰說剛才工作人員拆的是運行中的攝影機？太小看她了！

　　如果不是要製造機會讓她們內部自行和解並且將過程當成素材，她還需要大費周章親自上陣嗎？

　　姜姊以複雜的眼神看向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上司，又道：「那麼如果顧總沒事的話，我就去看她們了？」

　　「去吧！記得驚喜要留在最後，別給她們知道剛才的事。」顧宛書也鬆了口氣，又道：「卓媛她們妳還是得多開導開導，那種由嫉妒心和好強激起的動力可以支持她走大半的路，卻很難支持她健康地走到最後。」

　　姜姊自然點頭，卻也笑道：「顧總說起話來怎麼比我還滄桑？」

　　顧宛書撇了撇嘴，餘光看見齊飛犀拿著公文夾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手錶後便站起身來與姜姊說道：「哪裡，那是姜姊妳沒跟齊祕書多說話，他才比我滄桑！」說罷便朝姜姊擺了擺手迎向齊飛犀，一面說著接下來的行程內容離去。

　　姜姊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會兒，原本被顧宛書占了座位的那名員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也不知道是朝著誰說道：「我總覺得顧總和齊祕這對ＣＰ真的超甜，改天一定要剪一段影片私藏自己嗑糖！」

　　一旁的同事回應了她：「那妳剪不完了！總伺服器裡存了好多顧總接受訪問的影片和照片，齊祕站在她身後的樣子真是蘇爆了！」

　　姜姊好奇地問：「什麼蘇爆？」

　　「就是瑪麗蘇的延伸用詞啦！姜姊查一下就知道了，大概就是太完美、太理想化的意思。」回應她的影片部職員說道：「這大概就是成功的女人背後總有一位默默付出的男人！」

　　「妳別再說了，我血糖都要上升了！」

　　辦公室一隅的主管忽地擡頭：「好了妳們！事情都做不完了還有心情嗑糖！」聽這用詞之熟稔，似乎早已習慣了她們興奮「追糖」的模樣。

　　姜姊也不再待在影片部打擾他們，倒是滿腦子想起顧宛書對齊飛犀的模樣，似乎還真有那味兒。

　　顧氏傳媒連續一週的「廣告操作」將由卓媛「醜聞」的事件所衍生出來的熱度給炒至最頂峰，最後一則關於《他的真面目》廣告就是那一日在顧氏傳媒休息室內由顧宛書親自上陣誆騙成員的剪輯，而那段剪輯自然包含顧宛書最後在影片部辦公室戴著耳機專注地盯著螢幕的畫面，而畫面上「Ｔｏｐ５」姊妹情深的模樣對比顧宛書「奸險的笑容」著實令人捧腹。

　　單就這一支廣告竟已有近千萬次的點閱率，這也使得各大電視臺紛紛拋出橄欖枝，希望這檔綜藝節目不只在顧氏傳媒旗下的「故事影音」播映，而能登上電視銀幕。

　　於是顧宛書又接到了老朋友凌煜的電話。

　　「宛書，那檔綜藝要不要優先考慮我的電視臺？」

　　顧宛書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大樓外的景色，只覺得密密麻麻的街景著實令人厭倦，如此想著、又想玩點什麼新把戲來。「當然，你一直在幫我的忙，這個人情自然要還的。」

　　電話那頭笑了一聲，道：「怎麼樣，前幾次我打電話的時機都抓得很剛好吧？」

　　「是很剛好，但是這次你打的時間太早了，這時候他還在忙。」

　　「妳再等一會兒，我保證他一定會去找妳。」

　　顧宛書垂下眼，眸底目光閃爍：「啊？我們的凌總又想耍什麼把戲？」

　　「當然是避免我們爸媽又想把我們湊一對的把戲──如果妳認真點，我早就不用在爸媽眼皮子底下跟妳多打幾通這種無意義的電話了。」凌煜在電話那頭的心情似乎還不錯，又調侃道：「我才不想讓曾經朝我頭上撒尿的臭小鬼當我老婆。」

　　嘁！都幾百年前的爛帳了，還提！

　　「你還不是追那麼多年都沒追出個影子來，還敢笑我？」顧宛書翻了個白眼，又看到辦公室門口似乎有影子晃動，便趕緊低聲道：「他來了。」

　　凌煜配合地閉上嘴。

　　齊飛犀敲了敲門，沒經過允許便直接走進辦公室。

　　這是全公司上下唯有他一人的特權。

　　他將手中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了整潔的辦公桌面上，聽見顧宛書正對著手機說道：「……所以你說的文件該不會就是把我們那檔生活綜藝排上你們臺上的提案吧？」

　　「聰明，還有娛樂記者問了這件事，我打算連上次的獨家合作也一起發布。」

　　凌家打算讓旗下的娛樂臺與專門做網路節目的顧氏傳媒合作，採取有線電視與網路各自獨家播映並且錯開彼此檔期的方式──顧氏傳媒有不少有口碑的網路連續劇和電影，也有些至今依然有不少點閱率的綜藝節目或訪談節目，對於他們而言能將老節目再次翻新播映絕對有大大的好處，而凌氏那頭也能降低不少成本。

　　顧宛書轉身看向規規矩矩站在辦公桌面前的齊飛犀，走了幾步繞到他身旁朝他的臉頰輕輕地碰了一下，一面繼續說道：「老凌，我真覺得你夠厲害的，凌董前幾年才在你們公司設立了網路傳媒部門，還投資了家影音平臺，你前陣子轉手拋掉也就罷了，現在還想跟我買，那不是吃裡扒外嗎？」

　　兩人的距離十分靠近，齊飛犀垂眼看向主動捱在自己胸前的顧宛書，心裡頭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妳何必跟我見外呢？我們是什麼交情？」凌煜的聲音清楚地從電話那頭傳來，又因為顧宛書與齊飛犀的距離之故而使得這句曖昧不已的話如戰鼓一般敲入了齊飛犀的鼓膜。

　　這無疑是挑釁。

　　只是，顧宛書與自己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們兩人那天雖然勉強算是互通心意，然則曖昧的氛圍當中並未有明確的言詞足以坐實兩人的關係，加上這陣子公司又因為臨時拍板的綜藝《他的真面目》的緣故而極其忙碌，他根本無暇與顧宛書開口提及此事。

　　而當他夜深人靜回到家中，卻又只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卻又有些苦惱的名字發呆，完全不曉得該不該點下通話鍵。

　　會不會打擾到她休息？又該與她說些什麼？可不可以問她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總沒有主動與自己說話？他已經獲得了她下屬與夥伴以外的第三個身分了嗎？

　　海歸菁英齊大祕書沒有修過戀愛學分，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做。

　　齊飛犀有一瞬間有些羨慕凌煜，能將如此「輕浮」的言詞堂皇地說出口。

　　「我們什麼關係你還不知道？你該不該吃銀杏啦？」顧宛書嗤了他一聲，又道：「發布會的事你要安排？」

　　「對，資料我都讓人發給妳的祕書了。」凌煜知道若要當起稱職的媒人，自己就該重複再說一次同樣的話。

　　「行吧！我再看看，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不抽空一起吃個飯？」

　　顧宛書暗笑一聲，這人還真演上癮了：「發布會後吧！」

　　顧宛書掛斷電話後，齊飛犀也收起了滿腦子複雜的思緒，忠實地將凌氏那頭發來的文件一一報告給她聽。

　　齊飛犀字正腔圓的聲音聽起來很舒適，顧宛書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一面聽著報告、一面閉目養神，在齊飛犀看來簡直跟上了年紀的老顧董事長一個模樣。

　　最近公司忙，就是身為總裁的她也有不少交際關係得親自處理，她或許是累了。

　　想到了這裡，齊飛犀又將滿腹疑問給壓了回去。

　　發布會當天一身銀灰色西裝的凌煜與穿著米白色修身套裝的顧宛書並肩而立亮相，兩人的祕書與助理分別站在講臺兩側注意著場面的秩序與關心臺上的需要。

　　這場小型發布會也就凌、顧兩家公司與極少數的合作夥伴一道參與，獲邀進場的記者都被凌氏篩選過一輪，因此場面十分有秩序，一場發布會前前後後將近兩個小時下來也不會讓人感到過分疲憊。

　　只是當凌煜與顧宛書偕同走出會場時竟又意外遇上新一批的記者湊上前來訪問，甚至惹得原先早已準備散場的媒體再次湊上前來，一時間陣仗之大彷彿有什麼重大新聞案件發生。

　　「請問凌總，凌家和顧家有婚約是真的嗎？」

　　「凌總正和顧總交往嗎？」

　　「接下來兩間公司後續還會有其他合作嗎？」

　　眼看著麥克風距離兩人越來越近，站在顧宛書身後的齊飛犀面無表情地就要向前一步伸手替她隔開安全距離，卻不想凌煜率先一步伸手保護了她。

　　齊飛犀眼神一暗，雖然不合時宜，他現在就想問問顧宛書與凌煜究竟是什麼關係，凌煜又是對顧宛書怎麼想的，而自己對於顧宛書而言又算什麼。

　　齊飛犀曉得自己的想法是無理取鬧，眼前的狀況根本不是什麼吃醋的場合，卻是他滿心泛酸，酸得向來總能完美控制情緒的他幾乎要失態。

　　凌煜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道：「我們兩家人的確是世交、我和顧總也從小就認識了，但兩家人沒有婚約，我和顧總一直只是朋友──至於公司目前以全力達成這次的合作目標為主，後續合作發展也可以期待。」

　　「凌總現在正在追求顧總嗎？凌總對顧總怎麼看？」

　　凌煜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回道：「當著顧總的面問這個問題很失禮啊！」

　　凌煜這話一落，他身後的祕書與助理便齊齊向前要給兩人開路，卻是依然有漏網之魚抓準了空隙將麥克風給遞到顧宛書面前問道：「顧總，凌總正在追求您嗎？」

　　顧宛書身後齊飛犀遠比她的反應還迅速，向前一步便要替她擋去麥克風，卻不想顧宛書笑得落落大方，在麥克風被齊飛犀擋去的時候開口道：「好啦！你們別再猜啦！」

　　看著顧宛書的笑容，與她相熟的記者雙眼皆露出熊熊的光芒！

　　來了來了！顧總的名言又要來了！

　　看著現在這模樣，就算齊祕書已經擋在一旁，他肯定也沒辦法救駕了！

　　齊飛犀臉一黑，正想開口提醒她些什麼時，卻冷不防地被顧宛書揪起領帶扯了過去，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脣上被柔軟而令人眷戀的果香貼了一秒，而後聽得顧宛書說道：「在我男人面前問我這個話題，你們是要害我跪算盤嗎？」

　　咿──！

　　這槽點太多！不好吐！

　　齊飛犀滿臉迷茫，在鎂光燈瘋狂地閃爍照射之下被顧宛書緊抓著手突破了記者群，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齊飛犀給推進老早在定點等他們的車子，指使著司機行駛而去。

　　記者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呆了，只是循著本能往前追了過去，直到看著顧宛書的座車揚長而去後，這才紛紛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想起被落在原地的凌煜，卻不想當眾人回頭一看，哪還有凌煜的蹤影？

　　而促使他們失常的罪魁禍首半個小時後早把無辜的司機給「趕」出家門，隨後那一張能說善道又總是惹禍的嘴便被兩片火熱而酸甜的脣給堵了起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