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將軍王妃養成計畫 (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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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太后

  馮梓容冷不防地一插話,且不說皇后心裡頭微微地感到訝異,便連洪婕妤心裡頭也沒底了。

  方才這位靖王妃不就是因為生澀、不擅長應付這等宮宴場面,才讓皇后給護犢子也似地給護住了嗎?怎麼這時又想著要搭話了?莫不是要出頭?

  洪婕妤畢竟是在宮中久待的老人,雖然段數極不上順妃、卻並不是一點兒腦子與心計都沒有,當下亦是提起了幾分小心,笑著說道:「靖王妃見多識廣,不曉得我們這些深宮女子平常沒什麼新鮮事,也只能和身邊的人聊聊天、解解悶,哪能曉得外頭百姓們在傳的話是真是假?」

  「都說謠言始於智障、止於智者,凡事有些腦袋瓜子的人都能想明白、不是嗎?」──馮梓容雖然想要這麼噎人,卻也因為在這樣的場合如此說來實在太沒教養因而作罷,是以她臉上依舊是笑吟吟地說道:「都說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洪婕妤懂得體貼父皇、想來心地定是善良無瑕,更不會隨著那些宮人們顛三倒四、搬弄是非。」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成語,又將洪婕妤給捧得高高的,一時讓滿心防備著馮梓容的洪婕妤有些迷茫。

  怎麼回事呢?

  馮梓容這時又笑著對皇后說道:「母后,且不說我從前還未出閣前,在馮家可是連外頭的半點兒風聲也聽不見的,後來往外頭替父皇辦事時,更是夙興夜寐、無暇顧及外頭的風聲,至於如今在王府裡頭更是安靜不過了;今日聽洪婕妤說來可還是大開眼界,只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孤陋寡聞。」她一面貶低著自己,同時也算是暗示洪婕妤閒閒沒事幹、只能跟人嚼舌根,而且還有蓄意往外頭打探風聲、不安於室的樣子在。

  皇后聽了也笑著搭茬兒:「妳這孩子,就是活潑!妳父皇這會兒可還交代著妳一堆要務呢!怎麼還有心思想著那些不入流的、瞎神搗鬼的話?」

  馮梓容假意噘了噘嘴,撒嬌道:「母后,我也只是聽著洪婕妤說著這似乎很有趣的模樣、這才好奇嘛!」

  洪婕妤這時有些尷尬了,她的眼神暗暗看著順妃「打點」著宮妃、王妃與宮人們就要到了一個段落,便是決定硬著頭皮繼續撐上最後一會兒,又道:「就是讓靖王妃笑話了!靖王妃見識廣博,又怎麼會把那些話當真?」

  「噯?」馮梓容這時還真的裝傻裝上癮了:「我以為婕妤娘娘方才那些話的意思、也是不把外頭的瞎說八道當真的才是?」

  皇后聽了暗暗發笑,卻也正色對著洪婕妤說道:「洪婕妤,王妃畢竟是年輕人、容易被人唬著了,妳說話得還有著分寸。」

  洪婕妤聽了心中暗暗叫苦,她哪曉得自己隨口的刺能被挑著回頭往自己的心窩子戳?又哪曉得這靖王妃裝瘋賣傻的本事高強、還能與皇后默契無間地給她添堵?

  然則面對皇后的「教誨」,她也只能小心地陪不是:「妾身今日開心、也就不免多嘴了幾句,往後自會更加斟酌著自己的言行、做好長輩的模範,斷不會再給王妃誤會了。」

  馮梓容起初聽得「長輩」二字是不覺得如何,但又想起了洪婕妤算起輩分來雖是長輩、是靖王的庶母,但這樣的「庶母」名分在皇室裡頭卻是因為尊卑階級比起尋常官宦人家更加明顯而不能算數,因此自己的靖王妃身分究竟還是很有分量的,是以這廂也是蓄意地挑了眉,接著笑了笑、沒說什麼,就像是她大度地原諒了洪婕妤的措辭一般。

  但身為皇帝的正宮、正妻,皇后聽了可就不幹了:「洪婕妤,淵兒是皇上與本宮的嫡子,梓容又是淵兒的正妻,又怎麼能隨便找個人當模範,這豈不是尊卑不分?」

  洪婕妤聽了臉色一滯,便是低聲道:「皇后教訓得是。」

  皇后向來在後宮的女人們之間也不太擺架子的,究竟大家幾乎都是從繆王府那時候一道上來的,就算過程中有吵嘴、有不愉快的,也都會因為過往的那些情分而多寬容些,但這並不代表她們能夠爬到自己頭上來、更不代表她們能在自己面前端上不該端的架子。

  皇后能夠容忍她們與自己如平輩一般、幾乎不分尊卑地對談,卻無法容忍敗壞禮儀、得寸進尺,更無法容忍自己的「親人」被外人針鋒相對。

  皇后向來是個護短的、護家的,她將「皇后」這個位置當作工作而對自家丈夫的其他女人們也都以禮相待,但對於她而言真正的親人卻僅僅只是他們一家「四口」──加上後來的顧啟齡、顧己嬋與馮梓容以及她懷裡頭尚未成形的孩子,算上來也就是一家八口──自然,她愧對與感激並存的馮家其實亦屬於她護著的領土之一,只是馮家畢竟有馮家兒郎護著,因此相較而言她還是更關切著自己的「小家庭」。

  皇后這時也沒想再與洪婕妤瞎折騰,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接著便與馮梓容自顧自地聊了開來,而洪婕妤被晾在一旁、又不得皇后允許告退,只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待在一旁陪笑、頗是尷尬,直到皇帝領著眾皇子們從通明殿過來以後,這才如獲大赦地跟在皇后身後一同朝皇后下拜道:「參見皇上。」

  「免禮!」皇帝沒等眾人下拜,便是大手一揮,道:「今日是冬至、還是咱們家裡頭的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虛禮就免下吧!」

  「謝皇上。」

  皇后這時讓馮梓容挽著自己的手走到了皇帝身邊,又讓馮梓容往靖王那兒走去,這才笑吟吟地對皇帝說道:「皇上,該讓盛王與靖王往長慈宮請太后了。」由於太后並非皇帝的生母,因此帝后在習慣上總會在正式場合對第三者直稱太后為太后、並不稱為母后。

  「是時候了。」皇帝略微側首一看盛王與靖王,道:「老大、老六,你們倆領著媳婦兒去長慈宮請你們祖母太后一同與宴。」

  盛王道:「兒臣遵旨。」

  皇帝這時幽深的眼睛往底下的兒孫們一掃,而後便與皇后一道往早已擺佈好的座位走了過去,至於盛王則與迎向前來的盛王妃交換了眼色以後,這才與靖王說道:「六弟,咱們一道走吧!」

  靖王依是淡淡地說道:「大哥先請。」

  盛王曉得這並不是靖王的客套話,但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還是很樂意與靖王親近的:「今日是家宴,咱們也隨意吧!」

  盛王妃也挽起盛王的手笑著說道:「還是別在這兒客氣了,太后等著呢!」

  馮梓容也想挽起靖王的手,卻曉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跟著笑了笑,道:「咱們走吧!別讓大家久等了。」

  四個人又是各帶心思地相望一眼,最後終於是一道挪動了步伐、乘輦往長慈宮而去。

  長慈宮位於整座皇宮內苑的最西邊,南面傍著供宮妃使用的禮佛堂,北面則為常思宮、是太妃們或者太皇太妃等的居所,自然也安置著不少被先帝臨幸卻沒曾有過位分的女人們。由於這塊範圍所居住著的都是宮裡頭的老人們,因此佈置上看起來也十分素雅、安寧,但對於年輕人而言倒是顯得有幾分寂寥。

  馮梓容來到長慈宮時,不免想起賢妃所居住的永善宮也有幾分這樣的味道。然則雖若如此,長慈宮的正殿依然看起來十分輝煌──作為供養皇太后的宮殿,規格上自是能與皇帝居住的龍煜宮相較。

  四人來到長慈宮的正殿外頭後,便由盛王熟練地請長慈宮的宮人往裡頭稟報太后,而後等著太后的近侍出來「拒絕」──然則此次卻是不同。

  太后身旁的近侍嬤嬤將盛王妃給請了進去說話,不一會兒後,盛王妃便笑吟吟地將太后給攙扶了出來,讓不知情的人都大感吃驚。馮梓容甚至還偷偷地瞧了靖王一眼,見他神情一如往常,便也猜想定是盛王妃的計畫已然透過盛王與靖王知會。

  太后雖然白髮蒼蒼、滿面皺紋,但仔細一瞧卻能發現她的眼底依然閃爍著幾分光芒,微微圓潤的臉龐與良好的氣色都顯現著她的福相,但馮梓容卻看得出來如此有精神的太后卻是心事重重。

  她不免擔憂太后這趟被盛王妃請出來,會不會因此而與皇帝有所齟齬、進而讓兩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家都受氣傷身?但盛王妃在攙扶著太后走下臺階以後,卻是有意無意地望向馮梓容,向她投以安心的微笑,一面還與太后輕聲說了幾句話,逗得太后也露出了點笑容。

  盛王一行人從御花園往長慈宮來時,自然也是帶著迎接太后的輦過來的。

  盛王妃將太后給扶上輦後,便也與眾人一道坐上了輦,並與太后方輦而行。

  至於盛王的輦與馮梓容的輦跟在後頭,也就一左一右地將靖王包夾在中間、讓馮梓容看得暗暗發笑,這般神情自又惹得靖王也滿心無奈,卻也不得不板著張臉、沒能將馮梓容給好好地攬在懷中逗上一逗。

  太后走出長慈宮的消息在太后的輦還在半路上時便傳遍了整個御花園,不知情的帝后甚至也難掩臉上訝異,連帶著御花園內的眾皇子皇孫們之間也都議論紛紛。

  太后既然當真要來、皇帝自然也得親自走出御花園迎接嫡母以恪盡孝道,而皇帝既然都親身相迎、身後的女人們與子孫們自是沒有乾坐著的道理,因此一群人也是浩浩蕩蕩地往御花園西方的大門口走去,只是有說有笑地等了一會兒,便看得太后乘輦而來。

  太后身體雖然還算康健,但畢竟是老年人了,因此行動也不是很利索。在輦停下時,盛王妃與馮梓容這兩位做孫媳婦兒的趕忙趨向前去攙扶太后下輦,而後便一左一右地簇擁著太后而來。

  靖王本來不想要馮梓容如此勞累,但且不說禮數擺在那頭,這裡更是一雙雙眼睛盯著,他不但不能展現與馮梓容的親密、更不能讓馮梓容有孕的事情曝光,因此也只能假意跟在後頭,實則只離馮梓容兩步路的距離看著她。

  他這時在心中也暗暗地下了決定,待會兒讓馮梓容坐下後,定要讓她別再站起來忙活。

  盛王妃與馮梓容將太后給緩緩地攙扶至帝后跟前,便將太后交給了帝后攙扶,自己則退了幾步到靖王身邊。

  太后看起來慈眉善目、心情愉悅,一開口便對著皇帝說道:「皇帝看起來身體康健、我也就放心了。」

  「母后,這話該是兒子說的才對。」皇帝雖然心裡頭怨恨自己的父親、對先帝的情感萬分複雜,但他對於曾經維護他的嫡母還是感激的,是以對於太后他可是從不擺皇帝的架子,說起話來更是十分溫和:「母后,今日天氣好、外頭沒什麼風,母后是想要在外頭曬曬太陽、還是要往屋子裡頭坐坐?」皇帝所說的屋子,便是御花園裡頭的小型宮殿,是獨棟的寬敞房子,也是今日的設宴地點。

  「曬曬太陽也好,我在屋子裡待太久了……」太后說話十分溫潤,雖說中氣略嫌不足,但字正腔圓、口齒清晰,音量也很是足夠:「看見皇帝如今兒孫成群,我啊!可是感到萬分欣慰……」

  皇帝聽了心中顫動,道:「是,兒子都是承了母后的福分。」

  太后牽起了嘴角,看起來卻不像是在笑:「皇帝怎麼可以輕易地抹去自己的努力呢?皇帝心善、又有賢妻幫襯,更有許多大臣願意為皇帝鞠躬盡瘁,那是皇帝有德、他們看準了皇帝定是能夠綿延老祖宗福澤的人……」

  皇帝聽了沉默了下來,而皇后這時本來應當開口接話,卻不得不抿起嘴來。

  三人又是走了一小段路,直來到了涼亭之處坐了下來後,皇帝才將盛王、靖王、盛王妃與馮梓容等以外的人都給揮了揮手趕走,又關切地問道:「母后近來身子可好?」

  「就是那樣,也沒什麼好提的。」太后瞇了瞇眼,又看著坐在下位的四名晚輩一會兒,道:「皇帝的嫡子與媳婦兒,都出息。」說罷,也不曉得是不是馮梓容的錯覺,她只覺得太后多看了她一眼。

  「他們懂事,是兒子的福分、也是皇后教得好。」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難為妳了。」

  皇后低眉順眼地道:「這是媳婦的本分。」

  太后這時又輪流看向四名晚輩一眼,這才繼續向皇帝說道:「皇帝,這些年來我心裡頭就算有千萬句話、也都是不願放嘴上說的,就是覺得我這般苟活著的殘生……沒資格再向外頭說道些什麼,皇帝……」太后說到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皇帝此時已然明白太后想要說些什麼事,他看向盛王夫婦一眼,本來只想將靖王留下來,但最後卻是將四名晚輩都給趕出了亭子去。

  馮梓容隨著靖王走出了亭子以後、便與盛王夫婦暫且分開,兩人有默契地直走到了一個人相對稀少的地方才開口悄聲問道:「名淵,還有多久才會開席?」

  「累了?」

  「精神上的。」馮梓容忙解釋了一句,又是低聲道:「今日又起得特別早,這兩日總覺得身子有點沉、腹部與腿也開始有些發癢,我每兩個時辰都得塗藥的,今日遲些是不打緊,就是想著久了恐怕難捱。」她打發現自己有孕開始,便與方純說起了將來會產生妊娠紋的事,直要方純替自己調製藥品、好讓自己能夠在產後能快速恢復,而這幾日讓她困擾的倒不是那些還沒看見的妊娠紋,而是在妊娠紋應該會出現的位置開始有發癢的感覺、甚至還長了幾顆疹子。

  且不說她多少有幾分愛美之心,自從發現有孕的日子以來更是因為被靖王加倍地嬌慣著而開始連一丁點兒的不適也能讓她感到無比難受。

  其實在某些方面,馮梓容本身便比常人遲鈍許多,自然也沒曾發覺自己並未產生的孕婦情緒變化全都發展到了這等敏銳的注意力上頭。

  靖王道:「我帶妳往一旁坐一會兒,開席後妳且吃幾口墊個胃,我便尋個由頭帶妳走。」

  馮梓容道:「也不需要這麼著急,我還能藉著解手的名義……倒是這回太后過來了,你便這麼大大方方地走、父皇臉上也不好看。」

  「好不好看是父皇的事,只要盛王不走便好。」雖然同為嫡子,但盛王畢竟身為嫡長子,有這位妥當的嫡長子在上頭頂著,靖王這位兒子任性點也不會有事,再加上他也沒有一爭皇位之心、這點缺點更無須放在心上。

  馮梓容猶豫了一下,又是看向涼亭那處,正想要說些什麼時,便遠遠地看得皇帝的臉色似乎在太后說了句什麼以後變得沉了許多,但眨眼間卻又變回了原本的神色,並與皇后一道攙扶起太后往屋子裡頭去。

  馮梓容猜想太后恐怕是明裡暗裡地勸諫了皇帝一回,而看著皇帝依然把自己做兒子的本分做好、並未對太后甩臉色,也曉得這位重情的皇帝恐怕也將太后的話給聽進了幾分。

  而隨著太后與帝后一道走進屋子裡,眾人眼紛紛很有眼色地跟向前去,這專屬於皇室的冬至宮宴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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