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將軍王妃養成計畫 (169)(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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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實不相瞞

  馮煦深深地看了馮梓容一眼,這才說道:「原本陛下只是體諒我們馮家人、默許娘娘與我們自個兒折騰,但後來……是王爺力求陛下,這才開始有了改變。」

  「是靖王?」

  「還有清河王……後來便連齊王也多說了一句。」馮煦停頓了會兒,道:「若非妳通曉北方軍務、幫了齊王解決不少麻煩,恐怕以齊王的眼界也斷不會留下妳的位置。」

  馮梓容那時幫著靖王等人翻譯北方軍務、甚至幫忙開解了不少問題時,只當著自己打發時間居多,倒是沒想過自己在靖王以外的人眼底還有一絲一毫的位置存在。

  或許,便如同自己在沙玉時頭幾年一般,雖然幫助璱追珂翻譯大量信件與書籍只是為了換取自由、為了打發時間,但最後卻成為自己能憑藉著一己之力回歸大燁的契機。

  馮煦看著她那般糾結的表情,又道:「但讓陛下開始重視起妳時,還是等敘輝帶回沙玉儲君的集市提議為止。」

  「大哥不會與陛下說了、那是我的主意吧?」

  「他是說了。」馮煦牽了牽嘴角:「他讓我帶他進宮、私下向陛下獻策。陛下本來便看重他,原本還以為那是他的計謀、便欣然同意要將這樣的提議放到朝堂上,但卻想不到敘輝他供出了妳的名字,還將妳在沙玉的所作所為與陛下說了一輪。」

  啊,幸好自己當初選擇對皇帝毫無保留、誠實說明了自己在沙玉裡頭的一切。只是……

  馮梓容抽了抽嘴角,忽地在意起一件事:「可是鉅細靡遺?」

  馮煦接話道:「無一遺漏。」

  馮梓容忍不住摀住臉低聲叫道:「我在沙玉近三年、脾氣也尖銳不少,甚至動輒斥罵人!若是連這點都給人知道了、我還要不要名聲!」馮梓容那個性、那態度放在沙玉或許那叫做耿直、正常發揮,但放在大燁就是潑婦、不識大體!兩國國情的差異一時之間讓馮梓容後悔起自己怎麼不多少有點分寸?

  但這世上畢竟沒有後悔藥,加上馮梓容捫心自問,若回到當年、她肯定還是會給璱追珂他們擺臉色,或還會變本加厲……

  馮煦看著自家孫女兒似乎恢復了點過去有些逗趣的神采,不覺莞爾:「妳耽誤了宮裡頭的學習且不說,這回總算回馮府、也該讓妳娘教教妳規矩。」

  馮梓容身子一顫,巴巴地說道:「祖父,我會盡可能地守著分寸,可以不要嗎?」

  馮煦這廂有點兒嚴肅:「妳畢竟是馮家唯二的女兒,當年便連妳的堂姊梓舒也都規規矩矩,妳若是這般走到外頭、可會讓人說話。」

  馮梓容呶呶嘴,看起來有些不服氣:「至於嗎?祖父,我從前在外頭可都被誇著得體呢!」

  馮煦牽了牽嘴角:「那是因為從前妳還是十歲的丫頭,眼瞧著再過半年便要及笄,今非昔比、自然無法相提並論。」

  馮梓容噘著嘴好一會兒,這才道:「行!我便不給馮家丟臉,但是……祖父,能求您一件事嗎?」

  馮煦瞇起眼,心裡頭似乎明白眼前的小丫頭想說些什麼。

  馮梓容這時突然有些扭捏,又是自顧自地掙扎了一會兒才道:「我……若是王爺那頭也有空閒,我能不能偶爾去見見他?」原本她還想著馮家人肯定不會讓自己隨意出門、她與靖王依舊只能偷偷地在自個兒的院子翻牆私會,但左思右想仍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因此她便在回馮府前打定了這樣的主意、至少先得獲得馮煦的允許。

  馮煦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一點變化:「妳這般模樣還敢說自己得體?」

  馮梓容心裡裝著事,因此也就有幾分驚慌、便是趕忙為自己辯解道:「祖父!我只是想著從前與他一道幫忙了許多事情,眼下我離開如此久,他若有需要我、我也能幫上忙!」

  「當真如此?」

  馮梓容點點頭、卻擺明著心虛:「他為了我付出那麼多、我也該回報他才對!祖父不是曾教過我得飲水思源嗎?這點道理我還是懂得的!」馮梓容這話語裡一急,簡直要將結草銜環一詞也給說出口,但這時空畢竟沒那樣的典故,因此還是生生地止住。

  馮煦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深邃:「妳這話可是肺腑之言?」

  馮梓容臉皮薄,這時聽得馮煦如此問也只覺得想哭:「祖父,真要我說肺腑之言嗎?」

  馮煦肯定地答道:「做人要誠實。」

  馮梓容眨著一雙大眼睛、紅著臉道:「我就想見見他……什麼都不做、待在身邊當個不礙事的擺設也好,就想看看他!這樣也不行嗎?」

  馮煦近乎瞪視地看著馮梓容,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

  真要說來馮梓容可是跟在馮煦膝下長大的孩子,當馮梓容出生時、馮煦也已懸車告老,因此投注在這孩子身上的心力甚至遠比從前投注在自己的孩子們身上還多、甚至連馮梓容的生身父親也遠遠比不上,這也因此讓馮梓容比起自己的身生父母而言還更親他這位祖父……

  所以馮梓容屢屢表現出與靖王親近的模樣,竟也讓他越來越感到吃味。

  怎麼就像是打小呵護著的心頭肉被外來的臭小子給搶走一般?

  馮煦並沒有女兒,因此這般感受還是頭一回。

  捫心自問,從前馮梓容表現對靖王的好感與意向時,他只覺得小孩子家家的、往後的日子還長,但如今一過將近三年,馮梓容再怎麼樣也是要及笄的姑娘家──及笄等同成年、若是宮裡頭那兒在這一兩個月便過來納采、下聘了,那麼距離馮梓容出嫁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大燁規制,正式訂親以後,最早一年、最遲三年便要成婚,雖然民間多有不從的,但馮家身為京城裡頭眾所矚目的官家、自然得恪守規制。

  雖則心裡頭不是滋味,但馮煦看著馮梓容殷殷切盼的眼神也捨不得她難過──說到底,他這身為祖父的人也是心疼自個兒的孫女,只是心裡頭那道檻兒可高、高得讓自己想直接哼聲拒絕!

  馮梓容這廂看著馮煦久久沒說話,起初還以為是馮煦不開心、覺得自己一點兒規矩也沒有,但看著馮煦的眼睛看久了竟然還給她看出了端倪來!當下立刻笑咪咪地說道:「祖父肯定是捨不得我、對吧!」

  馮煦被說中了心事、立刻也因為面子放不下而稍微沉下臉來,馮梓容正想再說些什麼,便聽得外頭馮升美的聲音道:「太老爺,宮裡頭來了人、要見太老爺。」

  馮煦一皺眉道:「宮裡頭?」說著也站起了身、又向馮梓容示意一眼要走出書房。馮升美趕緊跟在後頭道:「是欽天監的劉主簿和司禮監的左少監熊福。」熊福是宮中內侍們的第二把交椅,地位僅次於隨侍在皇帝身側的司禮監掌事太監高寓。

  「熊福?他來做什麼?」

  馮升美道:「熊公公也沒說,但卻帶了宮裡頭的帖子要見太老爺,大夫人與二夫人如今在廳堂招待著、還得請小姐迴避。」

  馮梓容聽了抽了抽嘴角?該不會……

  馮煦看了馮梓容一眼,便又向馮升美道:「你去找人帶著丫頭在府裡頭轉轉,晚些也跟著到廳堂候著。」說罷,便逕自離去。

  「是。」馮升美聽候命令後才與馮梓容停下了腳步,又對著馮梓容說道:「小姐,這幾年府裡頭變化甚大,便連院落都重新給畫了一圈……小姐與宮裡頭的丫鬟們許是不熟悉,便讓奴才找人與您說說。」

  馮梓容道:「讓我熟悉的人與我說吧!例如百則或者白雅?」

  馮升美道:「白雅那丫頭成為繡房裡頭的小領班、是沒辦法繼續跟著小姐了,百則那姑娘前些日子要了假回南方省親、得等年後才能回來,小姐且在那頭亭子等等,奴才去找人替小姐領路。」

  馮梓容想著馮升美忙、便依順他的安排,順著馮升美指著的園子方向走去,果然看見一座涼亭矗立在那兒。馮梓容走到那處兩面被灌木叢與假山石給圍繞住的涼亭裡坐下,又左右看看馮府園子的佈局,這才與魚竹和方純說道:「這才不到三年、家裡頭就變成這樣,似乎更簡潔了些。」

  魚竹道:「從前馮府裡的院子是不斷擴建來的、自是又多又亂,如今這般看著倒也是簡單、卻是符合太老爺的脾性。」

  馮梓容只覺得不對勁,又問:「等等,聽妳這麼說,妳後來還來過馮府?」

  魚竹聽了忙搖頭:「小姐,奴婢與方純在小姐離開後可是被捉回了靖王府裡頭日夜訓練、學習,可沒時間往這兒來。」

  「但我方才聽妳說得如此清楚,還是有人告訴妳了?」

  魚竹的臉有些委屈,道:「小姐,實不相瞞,是百則姑娘……」

  「百則?」

  魚竹點點頭:「小姐被……小姐前往沙玉辦差以後不久,百則便趁著外出買辦的時候隻身一人找上王府、要王爺給個交代,本來按著王府的規矩是要被一刀子砍出去的,但恰巧那時書太醫要出府、這才把人給救下來。」

  馮梓容微微一愣,她印象裡的百則性子成熟、沉穩大度,當初還起了想將其培養為自己的左右手的意思,卻想不到她竟還有這樣的膽識找上靖王府……

  「等等,百則怎麼曉得要找上靖王府?」

  方純這會接話道:「小姐離開後不久,王爺便來了馮府兩回,百則她說這事不尋常、便篤定與王爺有關。」

  「這百則可真大膽。」馮梓容搖搖頭,有些無奈。雖然她從未受到靖王冷遇、自然也不曾見識過靖王府對外的規矩,但從一則則靖王或也未曾否認的傳聞當中,她可知道百則定是冒著性命危險要替自己討公道的。「後來百則怎麼了?可是被為難了?」

  魚竹道:「書太醫曉得百則是小姐的貼身大丫鬟、雖然不開心卻也沒有為難,後來還看上百則的膽識,要教她一招半式呢!」

  方純這時插言道:「何止一招半式?小姐,雖然百則的年齡比我大、但現在可也算是我的師妹了,換句話說她也得稱小姐一聲師姑祖。」

  「行行行!別提那輩分!」馮梓容一聽到什麼師姑、師姑祖什麼的就頭疼,又道:「所以書太醫真收她為徒了?」她想著這百則本來就不畏事,但竟然也是到了這種程度、因此也當真訝異。

  方純道:「書太醫說百則是您的丫鬟、不能擅自作主,因此也僅止於傳授課業。」

  「那這事……我娘知道嗎?」

  「二夫人曉得,但也擔心百則在馮府露臉露得太少惹人懷疑,因此也就時時地替百則找藉口讓她能偷偷地前往王府學習。」方純停頓了會兒,道:「小姐,百則這回說是回南方省親、實際上也是替靖王府辦差,是師父給她的功課。」

  馮梓容揉了揉額,只覺得這才短短幾年的變化便聽得她有些吃不消,又道:「我聽著這些真感到頭疼了,總覺得往常替王爺那頭處理軍務還簡單得多!」

  魚竹聽了吃吃地笑道:「小姐便是這般閒不下來的人,想來這幾日肯定也沒歇上幾天、又想急著開工!」

  「妳了解我的脾性!」馮梓容笑了笑,道:「就妳說起開工這茬兒,我還想著從前該替大哥翻譯的那整口箱子的沙玉書籍也不曉得放在哪兒,還有我還得寫本書給大哥與大嫂看,再加上這些年在沙玉的事情都還得整理、整理如實呈報給陛下,也不曉得過年時節會占用我多少時間。」

  方純聽不禁蹙眉道:「小姐,您才剛回來、可得好好歇息。」

  「我這不也沒事幹、還能無聊得悶出病呢!」馮梓容無奈地笑道:「且不說從前在馮府、在宮裡頭就是關在那小圈子裡頭,妳們肯定不曉得,我去沙玉都城的頭兩年也是被關在……外頭架著鐵欄杆的房間裡,那是哪兒也不能去、是實實在在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現在可真關怕了,就怕往後還繼續被關著。」

  方純看著馮梓容微紅的眼眶,心裡也是心疼這位主子,便道:「小姐若真的有餘力,那麼便讓奴婢與方純陪著您一道做,但萬萬不可累著。」

  魚竹也跟著鼓起勇氣道:「方純說得沒錯,小姐若真想散散心、也能與太老爺或者二夫人說說,他們兩位長輩肯定會同意的。」

  「我不能讓他們擔心。」馮梓容牽起嘴角:「妳們沒瞧見我回來時娘那樣子,明白就是故作堅強,她身子看起來瘦了不少,便連眼邊也都有黑影兒,我又怎麼捨得她如此?」

  魚竹與方純聽了也各自沉默了下來,雖然她們還想繼續勸馮梓容多為自己想想,但轉念一想、自家的主子也就是這麼個脾性,雖然口口聲聲說的是為了自己、但最後凡事總還是優先選擇為了別人……

  馮梓容這晌瞧見不遠處有人走來,她定睛一瞧,認出了是王淳芊身旁的大丫鬟顧姃,便也漾開笑容道:「顧姃,好久不見。」

  顧姃牽了牽嘴角,仍是馮梓容印象中那般得體端莊的模樣:「小姐,美叔讓我來陪著您。」

  馮梓容站了起來走下涼亭:「大嫂呢?妳不需要陪她?」

  從前在印象中有些古板的顧姃竟是對著她眨了眨眼,道:「少夫人大清早便在自個兒的房間裡頭做針線、不要奴婢侍候,一會兒奴婢帶小姐往女眷的院子去時再一道與少夫人打個招呼可好?」

  馮梓容瞧見了顧姃眼底發亮的訊息也沒會過意來,但也想著不急,便道:「那便勞妳領著我了,我真不懂現在的馮家變成什麼樣子了。」

  「其實乍看之下變化大了、卻比從前更是好記呢!」顧姃笑了笑,又朝著後頭的魚竹與方純道:「是魚竹與方純吧!大夫人方才已經讓人給整理了兩位的房間,便在小姐院子裡的偏房、方便侍候小姐,一會兒我也領著妳們去。」

  魚竹與方純在馮梓容以外的人面前鮮少多話,也只是福了福身子答應。

  顧姃領著馮梓容在偌大的後院走繞,又道:「小姐剛進門的時候也看到了,前頭的廳堂寬闊許多、原本園子的地方也給移到後方這兒了。眼下男、女眷的院子相對而立,中間靠前頭的這處是太老爺的院子與書房,平日幾位老爺、少爺若要議事也都在那兒,至於後頭那處倒還有有座院牆……」

  顧姃不停地介紹著,而馮梓容也順著顧姃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顧姃說,那道矮些的院牆是馮家人特地給馮梓容留下的小園子,裡頭還有箭亭,便是要馮梓容能夠毫無顧忌地在裡頭習射,又或者時而能走出來透透氣、不至於有事情都得憋在自個兒的院子裡。

  至於馮梓容的住處與女眷的院子是隔開的,裡頭可寬闊,不遠處還接著一道能通往小街、而小街的對面又是一座宅子的後門。馮梓容的院子與特地給她留下的小園子是相連的、也與馮家的其他格局隔了開來,裡頭甚至還有自己的小廚房。馮煦和三位夫人都明令了、那處等同是馮梓容獨立的宅子,其餘的丫鬟、女眷們若是未經允許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馮梓容心裡明白為什麼馮煦他們要下這道命令,心裡頭除了暖與歉疚外,也升起了一道濃濃的感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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