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將軍王妃養成計畫 (190)(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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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咱們手足團結力量大!

  原以為這日七元節在靖王府裡頭會是你儂我儂的相依,又或者至少是輕鬆開闊的談話,但到了最後卻都是在談天子所避忌的話題。

  馮梓容這陣子在靖王府裡頭學得多。

  除卻每日習武已是例行功課以外,舉凡大燁與周遭諸國的地理形勢、軍事佈防,又或者百官朝臣的名冊與家底,甚至王宮貴胄與地方官、地方世家大族之間的姻親關係,總而言之只要是靖王府摸得到的底、她就得明白。

  靖王與太叔燿都與她說了,等到這些基礎的都給牢記在腦子裡以後,才能開始學習如何調派王府所屬的衛士與管理靖王府以及將軍府等更加細緻的事務。

  她曉得這些都是極為機密的事情。

  在這年代,單單只是畫張地圖、研究一下山川地理便有可能惹上罪名,更何況靖王府裡頭教她的東西更是詳盡、甚至連軍隊編制與佈防都鉅細靡遺!

  這時她也才打從心底感謝靖王,更曉得靖王為什麼那日要特地跑到馮府擺擺譜、威嚇一回她的父親──馮正道若是強硬要逼問、她或許也會迫於壓力而不得不說出隻字片語、但這些訊息可當真是不輕的罪名!

  雖則在馮府裡頭馮家人們多是遵從馮煦的叮囑而不對她多加管教、詢問私事,而周幼芍也只著重於她的言行舉止,但馮正道究竟是她的父親、也是朝臣,因此在這方面的敏銳度與謹慎更是仔細非常。

  馮梓容在七元節那日趕在暮色來臨前回到了馮家,期間甚至還與馮正道說上幾句話、讓他問過幾回事,但都再也沒提及過任何敏感的字詞,只有馮正道依然萬般仔細地叮囑著她務必要將祖母給請回來。

  緊接著便又要來到馮煦的壽宴──那可著實令馮梓容感到彆扭,因此也懷抱著點逃避心態,接連好幾日都在靖王府裡頭刻苦學習、早出晚歸。

  這樣的原因主要在於三年前的這個時候她也是這般於七元節和靖王聚會以後,便等著正月十七日時馮煦的壽宴到來,接著那時便是隨著皇后的隊列一道回到馮家的祖地祭祖──

  當然,祭祖的人當中沒有她。

  那時的她被一路挾往沙玉,向來不曾生病的她頭一回被折騰地整整瘦了半圈,也還好後來在沙玉也算是被好生生地養著、這才多少養回了幾兩肉來。

  而時至如今回到大燁以後,竟又是恰巧在過年前,這讓她恍惚間覺得自己過去的三年間是一片空白、毫無記憶。

  她在大燁憑空消失了三年,而再出現時又得經歷同樣的年節、同樣的天候。

  說白了,這就是在她心中的一道檻兒、還得靠時間慢慢地沖淡,只是時間並不等人,待到馮梓容覺得自己幾乎逃無可逃的時候,已然來到正月十七。

  馮煦的七十二歲壽宴依然如同往常般盛大、也依然如同往常般不近人情。

  在該推卻的禮物也都推卻完畢以後便是關起門來宴請自家人的時間,這當中自也包含著女眷們的外家。

  除卻千里迢迢而來的熟人們以外,自也有如葛家與袁家這兩家子新面孔。且不說葛家是馮梓容熟悉的,她那四哥馮章恕的妻子袁慈媗的外家可是攜家帶眷地前來馮府作客。

  馮家這下可熱鬧、還鬧得馮梓容覺得糟心,便是偷偷地將閒著的三哥馮敘恪給拉到了馮家內院裡最偏遠處的亭子裡問話。

  馮敘恪看著自家小妹精神緊繃的模樣只覺得想笑、卻又覺得若是自己笑出來肯定會惹小妹生氣,便也裝著什麼也不知情的模樣問道:「小妹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神祕兮兮的?」

  馮梓容不用眼睛瞧便知道這位與她脾性最為相投的三哥是在裝傻,左右看著四下無人、只有魚竹與方純在不遠處守著,便也放下了在姻親們面前端起的大家閨秀模樣,苦著一張臉對馮敘恪說道:「三哥你還問!從前祖父最喜歡安靜的,便連嫂嫂們的外家若要攜家帶眷、也都還是會守著分寸的,怎麼……那袁家究竟是不知事還是頭一回參加壽宴?我瞧著他們都要把咱們家的屋頂給掀了!你不得瞧瞧,單是他們帶來的小廝與奴婢便是一大群!不曉得的人還當真不知道他們是來唱戲的還是來拆屋子的!」

  馮梓容這話說得不誇張,那袁家的家主袁本宗是正五品官,雖然一幢宅子也在內京城、但卻因為品秩低而在偏處,而袁慈媗的嫡母可是大清早便攜家帶眷兼著敲鑼打鼓地將整車、整車的禮物和家眷們給帶入馮府,彷彿要昭告天下他們與馮家攀親帶故一般,好不嚇人!

  馮敘恪苦笑了聲道:「沒辦法,娘也與他們說過祖父喜歡安靜,卻不曉得他們為什麼唱了這麼齣戲。且不說妳,我們幾個兄弟都同樣感到不自在!」

  馮梓容叫苦道:「我對這四嫂也沒什麼意見、但是娘怎麼……噯!三哥,這話可別跟其他人說!娘怎麼選上這麼家親戚、看得我渾身彆扭!」

  「瞧瞧妳這姑娘家說的是什麼話!」馮敘恪笑著,卻也帶著點無奈道:「我聽人說過,袁家什麼都好、是個安安分分的官兒,就是他們的當家主母袁章氏不夠安分!成天便是只想著要與人交際、拉關係,而且連表面上的虛以委蛇也不做了、每一年還比往前更加誇張!」

  「祖父是最不喜歡這樣的人了。」

  「是啊!但是也沒辦法。」馮敘恪看著周遭沒有人,也偷偷地說道:「四弟妹的嫡母在京城裡頭鬧騰的種種事蹟也夠惹人注目了,我聽說便連向來好客的趙家後來若能不發給她帖子、就盡量不發呢!」

  馮梓容曉得趙光本的妻子趙卓氏舉辦宴會一事可是負著任務的,但若連趙卓氏都受不了的話,那麼這袁章氏恐怕也夠嗆!

  「三哥,那你得救救我!」馮梓容雙手合十,簡直急得要哭了出來:「我從來不懂得怎麼應付那樣的人,但她卻又是四嫂的嫡母、不能失禮,再晚些娘還要我到前頭露個面呢!我該怎麼辦才好!」

  馮敘恪無可奈何地說道:「別說是妳了、連我也自身難保!妳沒瞧見那袁章氏除了帶著兩名庶女過來以外,還有幾名庶出的男孩子呢!這還不滿十歲、才踏入府裡頭便想往我們內院這兒跑,甚至還差點糟蹋了美叔最喜歡的那顆梅樹!」

  馮梓容聽了可環抱雙臂瑟瑟發抖:「那真是袁家人?還是披著人皮的猴子?」

  馮敘恪聽了這話後也被激起了情緒:「妳還好、不需要應付那孩子,看著袁家兩名庶女都還算人模人樣、只消應付袁章氏幾句,但妳的其他幾位哥哥們可得面對聽不懂人話的孩子啊!」向來自來熟的馮敘恪在人際關係上從來都是遊刃有餘,除了幾分馮敘輝的模樣、甚至更加地灑脫自在,但說起待會要應付的交際竟還有些胃疼!

  「三哥!」馮梓容著急得簡直要直接執起馮敘恪的手來:「方才的這些話我們且擺心裡頭便好,走出了這亭子可是連爹娘和其他幾位兄弟都別說!咱們身上流的都是同樣的血脈,必須同甘共苦、共患難!」

  馮敘恪也跟著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情如此激動──「小妹,你若真沒辦法就往二嫂那兒靠、她肯定有本事讓袁章氏知難而退!」

  「對!」馮梓容想起那看起來渾身是刺、但其實待自己挺好的二嫂余善箴便是重新打起精神來:「二嫂與二哥的性子相似、都是一板一眼的人。三哥,你一會兒許也往二哥那兒靠、咱們幾個手足們團結力量大!肯定能過這道檻兒的!」

  馮梓容這話才剛說完,便看得遠遠的二哥馮敘時冷著張臉走過來,就像是暈了車一般、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味道。

  馮敘恪看到自個兒在乾元府任正六品通判的二哥馮敘時一臉陰沉的走過來,只在心裡頭暗叫不好,便也走出亭子相迎道:「二哥,怎麼了?」

  馮梓容曉得自己的二哥向來嚴肅、難以相處,但至少在家裡頭也未曾露出這樣的表情過,便也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馮敘時逕自走到亭子裡頭坐下,又用手指敲了石桌板一會兒才道:「那樣的人,十年一遇、正適合替人擊鼓喊冤!」向來穩重老成的馮敘時這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浮躁、顯然很是不耐煩了。

  馮敘恪和馮梓容這時相視一眼、不敢吭聲,好一會兒這才由馮敘恪問道:「二哥,前廳究竟是怎麼了?」

  馮敘時沉著臉道:「祖父討厭吵鬧,所以爹與叔父侍候著他老人家已經先回主院子去了,現在前頭只剩下我們這輩的人在,便連不得不待客伯母與娘都想走。」

  噯?這麼誇張?

  馮梓容曉得周幼芍慣於面對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而曹衷玉身為馮家的女眷主持對於這類交際更得當仁不讓,但若連她們二人都想走……

  馮梓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該不會現在廳堂裡頭真的鬧騰?」

  馮敘時吸了口冷空氣,企圖讓自己沉鬱的心情開闊些:「十來人在那兒聽袁章氏一個人唱戲便罷、還得陪著唱。我讓善箴回去陪大嫂後就先出來透透氣,晚些還得回去。」

  馮梓容聽了忍不住問道:「那待會兒……我們是不是都要一道過去?」

  「這是自然。」馮敘恪看了馮梓容一眼,又道:「方才小妹不都說了嗎,咱們幾個手足團結力量大!要捱,便一起捱!」

  馮敘時難得與自個兒的弟妹們一道鬧騰,便是一拍桌道:「你們說得是──」

  這話還沒說完,便又看得曹衷玉的嫡子、也就是三人的堂哥馮敘超陰著一張臉與妻子景子珈走了過來,道:「你們都在這裡?」

  馮敘超遺傳自父親的武將氣魄、又飽讀詩書,雖然不會武功,舉手投足來竟也有大將之風、是馮家年輕的一輩當中最被推崇的人物;至於景子珈則是眾人祖母景宜穆的姪孫女、同時也是堂嫂,外家景家是大燁開國的景大將軍一脈,為人十分幹練、同時也是眾人所認可的馮家未來當家主母。

  兩名在馮家這一輩的手足當中可是被視為領袖人物,但如今這般模樣肯定也是受了前頭的氣……

  馮敘恪看著馮敘時還沒緩過氣來,便只能小心地開口問道:「堂哥、堂嫂,可是前頭發生了什麼事?」

  馮敘超與景子珈二人一道走進了亭子裡頭坐著,兩人相看一眼,便是嘆了口氣道:「真是太傷人了。」

  馮敘時道:「可是那袁章氏又口無遮攔?」

  向來大度的馮敘超言語間竟是隱隱帶著怒火道:「何止口無遮攔,我便想著究竟該怎麼樣才能將他們掃地出門呢!」

  馮梓容小心翼翼地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等馮敘超開口,景子珈便語重心長地說道:「梓容,晚些妳可也要去前廳的,見了那袁章氏可千萬別動氣、不值得。」

  馮敘超這時似乎也忍不住了,便是哼了口氣道:「那袁章氏也是欺人太甚,竟是問起子珈身子的事情,那事能問嗎?還當著眾人的面!」

  景子珈無奈地看了自個兒的丈夫一眼,道:「這事咱們馮家人都曉得、不礙事,便是連其他親戚也在場、令人頭疼。」

  馮敘超指的是至今景子珈與他仍未有子嗣的事情──這事也怪不得夫妻二人,而是他們婚後幾年本已經有了孩子、還懷上第二胎,但後來兒子因染了小兒病症而過世,景子珈也傷心過度沒保住懷中的胎兒、後來便是難以懷上。

  馮梓容還曉得自個兒待在沙玉的近三年間,靖王府裡頭的大夫──甚至是書樵陽也親自假借替自己看病的名義來到馮府、順帶替馮家人調養身子,便是將體弱的曹衷珮與身子受損了的景子珈都給調養了七七八八,還說道景子珈還年輕、要再生個倆仨兒小崽子肯定沒問題,因此這對夫妻心中的遺憾也就暫且放了下來。

  然則袁章氏如今在前廳竟是問起了這事?

  馮梓容聽了也不禁蹙起眉道:「他們袁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官,我聽說四嫂的嫡母也還是坤元府知府的嫡女、應當是個識大體的人,怎麼這問出來的話這麼不像樣?」

  馮敘時沉著張臉道:「就算是坤元府知府的嫡女又如何?沒教養便是沒教養、攤上了這門親戚也算馮家倒楣了。」

  馮敘超雖也生氣,但還是勸慰道:「都說打聽親戚的時候總是會多美言幾句,我看章恕的妻子也還算是個正正經經的人、就是膽子還小了些,她的嫡母也不會總是來這兒作客、今日忍忍也就罷了。」

  馮梓容聽了可有不好的預感:「咱們馮家向來不喜這些,唯獨今日如此鬧騰……該不會往後她見著咱們馮家人人善、便是蹭鼻子上臉吧?」

  馮敘時聽了一皺眉:「她敢?」

  「沒什麼敢不敢的問題。」馮敘恪無奈地說道:「四弟也就是在去年入夏時結的親事,那時爹娘的生辰早過了、沒能讓她趕上,或許她這晌還在打著算盤要藉此登門拜訪呢。」

  景子珈也是無奈地笑道:「你卻說對了,方才我與敘超離開時,她正提起這茬兒。」

  馮敘超這時看向了馮梓容,說道:「梓容也得小心,妳如今的身分可是未來的靖王妃,方才沒給她揪著,晚些若要讓他抓到了妳,可就……」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

  一道爽朗的聲音傳入種人的耳裡,讓眾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紛紛轉身、擡頭看去,發現是馮敘輝。

  馮敘恪道:「大哥,你怎麼也來了?該不會……」

  馮敘輝笑了笑,問道:「該不會什麼?」

  馮敘超道:「敘輝,前頭可還好?」

  馮敘輝牽起了嘴角道:「還好、不算太糟。」

  馮敘時這時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便道:「大哥,你向來有本事,你的不太糟是什麼意思?」

  馮敘輝聳了聳肩,一派輕鬆地道:「你們在官場上打滾久了,都習慣那些文人雅士的虛以委蛇之道,前頭那般模樣我從前定也受不了,但這些年我畢竟在外頭南來北往面對各種不同的人、自也是習慣些。」

  馮敘輝這話剛說完,便迎來了自個兒的手足們欽佩無比的目光。馮敘輝無奈地笑了笑,道:「怎麼了?一個個都是這般神情?」

  景子珈道:「堂弟,我們自問真沒本事應付那樣的人……」按理來說景子珈應當叫馮敘輝小叔才對,但馮家這一輩的手足與女眷們個個都親近、感情好,因此稱呼起彼此來多依著最習慣的稱呼叫,因此景子珈這位原本的表姊、後來的堂嫂也就跟著自個兒的丈夫稱呼馮敘輝為堂弟。

  馮敘恪亦接話道:「還有猴子!」

  「猴子?」馮敘超睜了睜眼,道:「哪兒有猴子?」

  馮梓容這時無奈地替馮敘恪解釋道:「就是袁章氏帶來的那些孩子,聽不懂人話、著實令人渾身發顫!」

  「你說的是那些孩子啊!」馮敘輝聽了笑道:「每個孩子我都拿了兩顆糖讓他們選一顆,他們吃了糖後便都安靜了下來、現在在前頭安安靜靜地待著呢!」

  景子珈只覺得不太對勁,便問:「前頭廳堂可是有好幾盤糖的,也沒見他們喜歡、就是胡亂拿了一些當石子扔,怎麼就要了你的糖?」

  馮敘輝笑道:「許是孩子們覺得稀奇吧!頭一個選了的那顆糖果顏色好看、因此人人都選了一樣的,但那些卻是好幾斤的苦瓜才能熬成一小盤的,不但苦、而且咬喉嚨,我說他的眼光好,選了能夠清熱解毒又健胃的好東西,恰巧年節期間東西吃得多、許是火氣旺盛,恰巧吃了這苦瓜糖能讓五臟六腑好好歇歇,他許是聽明白,這才乖乖地在一旁含著糖、沒再鬧騰。」

  哇!敢情自己的大哥是無敵的腹黑!

  馮梓容靈光一閃,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那……另一顆糖是什麼來歷?」

  「是黃連,也是清熱解毒的玩意。」

  幾位血脈相連的手足不住咋舌,便連原本板著臉的馮敘時也都不覺舒開了眉,一時間竟忘了問馮敘輝究竟有什麼本事沒讓孩子把糖吐掉。

  馮敘輝的臉上仍掛著笑容,這廂還問:「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了?」

  馮梓容趕忙替自己的哥哥們與堂哥、堂嫂解圍:「大哥不愧是讀過萬卷書、行過萬里路的人,本事極高、令咱們好生佩服!」

  馮敘輝朝著馮梓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小妹心若明鏡、大哥也就不多加解釋。只是諸位兄弟,你們可該整理整理心情、娘讓我來喚你們去前廳了。」

  眾人聽了又是同露出了副苦瓜臉。

  好一會兒,馮敘時才率先站起來道:「方才三弟與小妹說得有理,咱們幾個手足團結一塊兒、沒有跨不過的檻兒。」他這廂說詞聽起來竟有番決絕的意境在,而眾人似乎也被這樣的氣氛給感染了,當下亦幾乎是同時地深呼吸了幾口,這才隨著馮敘輝──他們此刻心目中的英雄一道前往馮家前院的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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