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將軍王妃養成計畫 (295)(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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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五章 想要走進你的世界

  馮梓容與靖王走過了關卡以後便又再次翻身上了馬徐徐而行。

  「其實這事也簡單,我們在每塊區域的四方要點與每條小街道的路口都放能夠隨時更易的木板便好。商賈們也都明白裡頭的商家也都與尋常商家一般來來去去的,所以倒是不必糾結於此,將大分類與小分類都分開便好,大則約略、小則精細。」

  「這樣聽來倒有幾分行導政令的意思。」

  「凡事都是一個理,就看怎麼應用較為合適了……」馮梓容停了一會兒,又道:「名淵,我餓了。」雖然才到午時,但她今日起得早、又懟了馮章理與陳珂霙一回,簡直消耗了她泰半的熱量。

  靖王看著她有些無辜的臉,心裡頭也疼得緊,便道:「來的時候沒吃飯?」

  「吃了,又給氣餓了。」馮梓容擡頭看了眼萬里無雲的天空,又摸了摸腰間的荷包道:「還好魚竹心細,給我多準備了點銀子,待會兒我肯定是要吃多的。」

  靖王牽起了嘴角,道:「集市衙門旁的館子早開了,我昨日聽說那頭的菜好,我們便往那頭去。」

  馮梓容一點頭,便跟著靖王前去。

  靖王彷彿將地圖背在腦子裡一般、熟門熟路地領著馮梓容前進,直到來到了集市衙門以後,便亮出了腰牌將馬匹給寄在衙門那頭,又與馮梓容並肩走到了靖王所述的那間飯館。

  馮梓容一路走來只看見已有許多賃下鋪子的商賈們忙進忙出,多是在指揮裝修自個兒的鋪子,但走往這傍臨集市衙門東側的酒樓範圍倒是開張了三分有一,看起來多像是在試營運、賣吃食給來這頭辦差的官員們或者工人們。

  馮梓容聽說那是馮敘輝的主意。

  集市這頭賃下鋪子的商家們都是從集市開張的來年辰月開始算租期的,而提早簽訂契約賃下鋪子、並繳納來年頭一季租金的商家,便能在這時開始營業、並且饒讓集市開張以前半年分的租金──看在部分商賈眼裡,可就是所謂的早賃多優惠了。

  而前往集市這頭的人剛開始畢竟有限、也不是人人都能取得進入集市的證明,自然而然願意早早過來這頭搶生意的也多只有做吃食與販售布匹等日常必需品的店家。

  有人打著提早賺錢的主意,有人則想著若能在這段商家稀少的時候與集市的官員們打好關係、那麼往後做生意自然也較為方便──

  靖王帶著馮梓容來到位於集市精華區裡頭的一座酒樓,而馮梓容這廂看著那座酒樓的招牌,不住傻了眼道:「你帶我來這兒?」

  靖王很滿意馮梓容那般帶著吃驚卻又有些錯愕的神情:「不喜歡嗎?」

  「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馮梓容看著那寫著中土文字與沙玉文字的兩道招牌一豎一橫地掛著,擺設的模樣還當真有幾分設計感:「這可是第一酒樓啊!我能說不好嗎?」

  她早聽說了第一酒樓要在這頭開設較為平民取向的分店,倒是沒想到即使如此,這頭展現的格調與氣勢依然驚人!

  「妳先前一直叨念著,恰巧我也問到了這頭已然開始營業,便想著定要帶妳到這頭來。」

  馮梓容聽著忽地覺得十分感動,便是竭力忍耐著情緒,又是吸了吸鼻子道:「我覺得我真是被你時時擺在心尖兒上頭的蜜罐子裡,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靖王牽起嘴角,道:「我們進去吧,妳餓了。」

  馮梓容一點頭,打趣道:「再不進去我都要被你的蜜給餵飽了。」

  兩人進到酒樓後,便由靖王選了一間邊側靠窗的廂房走入。

  由於這回兩人出來並沒有帶任何隨從,因此也沒人能幫忙守門,一切自得自個兒來。

  馮梓容點了幾道靖王與自己都愛吃的菜以後,便道:「我是真心佩服碧妲涅的,她能將這酒樓開得有聲有色、還能堅定自己的想法而不被外界煽惑,真的很了不起。」

  靖王道:「她的確有她的本事。」依照往前靖王的言談,這句話的讚譽可是明顯了。

  馮梓容沒從靖王的話裡聽出什麼來,又道:「我方才本想著她這頭也開酒樓、會不會影響了汴方貴族往那頭去的意願,但轉念一想的確也是我想多了。那些貴族們要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服務與獨一無二的珍饈佳餚,因此只要這頭是應和平民與商賈們的菜餚便可,那些富商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沒辦法像是汴方貴族一般動輒豪擲千金。」

  靖王道:「妳可想與她親近?」

  馮梓容想了想,道:「談不上,我對她只是佩服、倒也沒別的心思,只是想著她真是不容易,而且也喜歡她做生意的手腕、便是我做不來。」例如要在貴族們之間周旋,或者打點許多人情世故,她只是想著了皮毛便覺得累。

  靖王看著馮梓容的眼睛,道:「在我看來,妳倒是沒有什麼做不來的事。」

  「你將我給看高了。」馮梓容無奈地笑了笑,道:「碧妲涅還得與那些貴族們交際呢!但是我這人……就是那脾性,你若還記得在馮家與我相見的那回是怎麼救我的,便明白我與那些趾高氣昂的人真心合不來、更不想好聲好氣地哄他們。」

  靖王自然記得那位當時才九歲多的小蘿蔔頭為了保護母嫂不讓那盛氣凌人的侯爺辱罵而展現了超乎年齡的口才,卻仍因為自個兒的疏忽與拿捏失準反而險些讓自己也陷入險境,後來也是由自己一鞭子相救才安然無事。

  說來,那鞭子他後來便沒再用了,卻是不曉得為什麼將其給收妥在庫房裡、沒扔。

  「有時以退為進才好。」

  「那時候我年紀小、又傻又不懂事,回頭想來怎麼樣都是錯的,根本不該跟那些人打泥巴仗。」馮梓容想起過去就覺得懊惱,自己真是仗恃著帶有前世記憶便嘚瑟起來了,老做些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蠢事,完全沒考慮到在這年頭是很輕易地就能讓人給取走性命的……

  是啊,取走性命。

  因為那時的自己,根本沒想要好好珍惜這遭新生、甚至近乎自暴自棄地想著哪日死了便算了,反正這世界與前一世都是一般無聊、令人難以留戀。

  靖王看著馮梓容陷入了回憶中,又道:「也幸好我最終沒阻妳與師父學習,現在總算也不做傻事了。」

  馮梓容無奈地笑了笑,道:「就算你阻我,我對你軟磨兒地也會要你同意的我學習的。」

  「為什麼?」

  「我從最早時便說了想要與你齊肩,不只是為了幫襯你、不拖你後腿,而是為了咱們的感情,我只是自私地想要走進你的世界而已。」

  「這也不是自私。」靖王牽起了嘴角道:「在我心中的一方天地,早有妳。」

  馮梓容聽了笑道:「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回頭我再寫道密奏給陛下,問問陛下你這般像是吃了蜜一般的說詞究竟是從哪頭學來的,我還沒過門、心裡頭不踏實。」

  靖王聽了失笑:「妳若將這寫進摺子裡頭,父皇保證愛看。」

  馮梓容聽了也笑了出來,道:「陛下真喜歡聽?」

  「父皇打以前開始便是不信我是個只會正經做事的孩子。」

  「為什麼?」

  靖王想了想,道:「因為我還不知事的時候、不曉得繆王府那時的險惡,還總是四處跑跳,三姊那時年紀也還小、但總是跟在我後頭照顧我,偶爾我皮了她管不動、還會讓三哥罰我。」

  靖王所說的三姊便是在繆王府裡頭香消玉殞的衛乙馥,據說她善射、一張白淨而略帶英氣的臉蛋就算遇上了苦惱事也總是在笑,甚至還幾次幫助靖王這位六弟脫離險境,當皇帝登基以後便追封其為昭煜公主,意即想念其宛若火光一般照耀著當時雨風飄搖的繆王府;

  至於靖王口中的三哥則是衛乙馥的胞兄安王衛名洸──安王與昭煜公主衛乙馥同為已薨的淑妃鞏氏所出、也是當今兵部尚書鞏濟方的外甥。馮梓容曾問及安王的事蹟、卻屢屢被迴避過去,便連王府裡頭的資料也是一點兒也沒留,只曉得安王並非朝廷宣稱的「病故」、而是另有原因,這事一直擺在馮梓容心裡頭,卻也顧及著靖王的心情而沒再問。

  馮梓容曉得,在靖王心中手足之情最深的便是淑妃鞏氏的一雙兒女,然則如今兩位手足卻都不在人世,或許也是因為如此才造就他如今的樣貌。

  「陛下或許是想看看你究竟還有沒有當年的『風範』呢!」馮梓容笑了笑,又是住了嘴,聽著外頭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而後便是一聲「客倌、上菜咯!」傳來,接著便是包廂的房門被打了開來,六名酒樓小廝魚貫而入,將手中端著的菜餚都給擺佈上桌又一一介紹過後,再替他們換了壺新茶才退了出去。

  馮梓容看著滿桌菜餚道:「凌川鎮來往這頭方便,你若天天帶我來這頭、把我給餵成豬了該怎麼辦?」

  他們今天才兩個人過來、也沒帶著近衛,這一桌菜色共八盤、還有一鍋飯,馮梓容的食量也不特別大,就算靖王吃得比她多、他們倆也吃不完整整一桌菜。

  靖王的神色倒是十分鎮定:「一會兒彌澈與溫羽會來。」

  馮梓容聽了更訝異了:「他們能來?」

  她可曉得這回是來玄州這頭辦差的,因此平常要帶的近衛若無恰當的身分都不能跟進跟出,便連自己也因為總督的身分而不能隨時將魚竹與方純帶在身邊、如此不合規矩,而每每跟在暗處的姬墨與懷辰則是因為玄州這頭遼闊、隱蔽不易,若是要出了凌川鎮城便無法跟上,是以今日也被靖王派遣進行另外的祕密工作。

  雖然馮梓容曾想替姬墨與懷辰安排身分,但又想著兩人的身分隱蔽、不若彌澈那般是從以前便光明正大地跟在靖王身邊的左右臂膀而方便曝光,因此也就讓他們在城內待著、又任著靖王交辦他們相應的差事。

  靖王看著馮梓容的神色道:「我讓他們辦完差便過來,集市這頭進出都要身分,往後妳若要出城、就帶著他們,讓姬墨與懷辰留在我身邊便好。」

  馮梓容想著自己在這頭辦差的期間內也不免有與靖王分開的時候,便是應道:「若真不行我便帶著魚竹與方純吧!她們兩個再怎麼樣也都是我的貼身丫鬟,就算在商議要務時得避著些,但我畢竟也是女孩子、身旁跟著兩名丫鬟也不會有人說話,反倒是覺得我規矩了。」

  靖王想了想,道:「也好,若是她們在商議要務時避遠些、也不會有人能說話。」

  馮梓容見話說到了一個尾巴,便道:「天冷、菜容易涼,先吃吧!」說著,便是動了匙子給靖王舀了匙鮮綠色的翡翠豆腐羹、又給自己同樣舀了一匙,這才開始吃飯。

  兩人一道吃飯久了,就會有一個習慣出來。

  通常便是由馮梓容替靖王舀一道菜,兩人才會開始動筷子。

  靖王不挑食,但總還是有偏好的菜色,馮梓容起初在一道吃飯時還不太明白,但觀察久了也就發現靖王偏好的是什麼,而自己也樂於「無意」間地替他舀菜。起初靖王還想著馮梓容總是能碰巧迎合自己也不甚在乎的心思,但一次兩次是湊巧,總是如此便是代表著她心裡頭明白,而自己自然對這位未婚妻的情感又更濃烈了幾分。

  馮梓容懂得掌握進退分寸,在瑣事上也不多問,僅是默默地觀察、再不斷地調整,在大事上則務求明白、也漸漸懂得考慮全面,這也讓原本擔憂她是否能在成為靖王妃後足以自保的自己逐漸地放下心來。

  想起當年那位不著調又有點兒愛哭的小姑娘說道想與自己齊肩、自己在心裡頭還想著或是不可能,將來還得將她無微不至地保護好才行,但如今也漸漸地能夠看到二人能夠並肩攜手前行的未來。

  這樣挺好。

  如若往後自己在外頭征戰、便無須過度擔憂家裡頭的事,能夠一人頂著一片天,如此一來,他們所構築的「家」才會安全。

  雖然靖王想要一力將馮梓容肩上也負著的擔子給挑起、讓她在自己的保護傘下無憂無慮地生活,但現實狀況並不允許──京城裡頭雖然表面上看似太平,但隨著兩人的婚事將近、也越來越多人不安分了。

  且不說那手段幼稚的八弟景王衛名引吧!

  還有幾位兄弟們、幾方勢力都開始緊鑼密鼓地收買朝臣,甚至連京城裡頭、富饒的坤元府與麗州那頭的商業勢力也要掌握在手中,更甚者還有人將心思動到了邊防的軍官上頭……

  其實,皇帝當初會應允馮敘輝一躍而成為皇商,除卻馮敘輝本身的實力與皇帝默許皇后對馮敘輝的庇護以外,主要也是想看看那些被擠對生意的商賈們背後究竟有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勢力存在──

  也不巧,真有幾處露出了馬腳。

  有些商賈的背後是一些位於京城裡頭的有爵位的貴族,而那些貴族平時與那些朝臣交好、或者依附著哪位宮妃與皇嗣是皇帝一直都明白的,也因此皇帝才趁著集市這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順帶讓馮敘輝擔下輔佐三國集市的任務。

  皇帝要讓大燁裡頭的那些有心人們著急,只要皇帝看似越偏近自己這位嫡子、那些真正有野心的人便會更加活躍,而自己──或者說自己與馮梓容的婚事也成為了皇帝蓄意豎立的活靶子。

  靖王能夠理解皇帝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明白這也是皇帝給自己的考驗。

  他身為皇嗣、本來就有逃避不了的責任,但他卻不願將自己肩上的責任讓馮梓容給挑去。

  只是兩人關係如今越來越緊密,他也不得不放手、將馮梓容訓練為一個也能一個人撐起一片天的女性,就像是從前在繆王府待著的時候,當時的繆王與繆王妃在重重壓力與外患的壓迫下終究是能捱過來、並且共同熬出了一片天。

  而他也曉得,如今的狀況絕對不會比從前嚴峻,但若未來沒能讓心術端正的兄弟成為儲君,那麼將來他與馮梓容的一生、乃至子子孫孫的一生都得提心吊膽……

  他有時候看著馮梓容依偎在自己身旁滿足的容貌,總會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或許自己不該如此嶄露頭角、招致疾恨,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手足、宮妃與朝臣們都盯著自己……

  一餐既畢,馮梓容曉得靖王滿腹心事,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逕自替他添了杯茶道:「這茶聞起來也不是咱們的茶葉,倒像是沙玉那頭的香料與草藥,他們方才說著喝了能幫助消化、可以試試看。」

  靖王端起了茶杯,也沒來得及抿上一口,便道:「妳可會覺得辛苦?」

  馮梓容一愣,道:「怎麼忽地這麼問?」她隱隱曉得靖王在問些什麼,只是長久以來自己不斷地與靖王表明心志、而靖王也當真明白了只要自己能與他在一起便無所畏懼,因此這廂聽得靖王問起卻真也毫無頭緒。

  「如今還只是個開頭,往後回到京城以後、我們婚後……」靖王停了一會兒,又道:「甚至是我們有了孩子以後,恐怕那些人便會都等不及浮上臺面了。」

  馮梓容聽了不住笑了笑,接著點頭肯定地答道:「當然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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